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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不堅定,不堅定就會被閹了。

  宣雒站起來把已經半暈不暈的倒霉孩子抱起來,汪林適時進來,見狀什麼也沒說,只輕輕地幫人把寢殿門推開了。

  「去把桌上的東西都說了吧,」宣雒說:「再把他的劍拿過來,」他看了看,最後一指牆上掛書畫的地方,「就掛在那個地方吧。」

  汪林心裡一驚,面上勉強維持著不變色,心裡卻對周思的地位重新有了計較。

  「再讓人把雲池收拾出來。」宣雒淡淡的吩咐。

  雲池是扶雲殿後殿的一個小湯池,宣雒剛搬來時用過幾日,後來嫌麻煩就沒再去過,如今周思每天練劍,晚上休息之前泡一泡對身體也有好處。

  汪林連忙讓人下去準備,扶雲殿寢殿的門重又關上。

  宣雒俯身把周思放到了床上,要起身時卻被一雙小爪子勾住了脖子,還伴隨著幾聲哼哼。

  少年人的力氣沒有那樣大,周思又喝醉了,那雙小爪子只是虛虛的圈著宣雒的脖子,只要稍微用點力就能掙開。

  宣雒卻沒動。

  只是就著這樣的一個姿勢蹲在了床邊。

  他們那會兒是突然跑出去喝酒的,誰知道周思酒量這樣小,折騰了一番回來被子裡竟還熱著,周思身上也熱,他想把自己的衣裳脫了,手卻不願放開,只得哼唧唧的求宣雒。

  「主子,我好熱。」

  「嗯。」宣雒嗯了聲,卻沒動作,只蹲在床邊認真看他。

  扶雲殿靜悄悄的,有月光灑進來,落到周思的紅撲撲的小臉上,宣雒沒忍住伸手捏了捏。

  臉頰軟軟的,捏起來很舒服,湊近了還能感受到周思呵出來的熱氣,燙的他指尖顫了一下。

  「主子…」周思又叫了一聲,他熱極了,胳膊卻仍圈著宣雒的脖頸捨不得撒手,只好用臉貼著宣雒的手指蹭了蹭。

  宣雒回神,把手指收回來,指尖不小心觸到周思的嘴唇,讓人心慌意亂的。

  皇室的孩子都早熟,即使沒經過事兒,也都聽過看過,初見周思時他渾身髒兮兮的,像個沒人要的小髒貓,差點被張豈的馬車給軋著。

  後來他跪在二皇子府前,紛紛揚揚的雪下了大半天,他愣是沒動一點地兒,身上仍是髒兮兮的,臉卻被雪沖的乾淨,露出一張半凍壞的紅臉,扒拉在街角不肯走。

  現在他被自己養了兩三年,身上早沒了那些髒兮兮的傷口,臉蛋也養的極好,嫩嫩的,一口一個主子的叫著,粘人的很。

  宣雒找了師父讓他學武,除了強身健體之外,還有另一層意思在。

  皇帝身子不太好,再加上朝政上勞心費神,實際上也就這幾年的時間了,宣雒表面上避太子的鋒芒,私下的準備卻從未少過。

  最起碼他有把握皇帝駕崩的那一日就是他入主昭陽殿之時。

  屆時周思是一定要進宮的。

  可若不給周思安排個合適的職位,周思又該怎麼名正言順的進宮?

  做朝臣的話勢必要住在宮外,要想留在宮內,除了男寵、太監、就只有侍衛一職了。

  思來想去,還是侍衛最好。

  既不必諂媚,又不需跟那些朝臣周旋,且就在宣雒的眼皮子底下,他放心。

  宣雒想了想,突然有些失笑。

  還差六七年呢,自己竟這麼早就開始謀划起來,讓人知道了真是連面子都沒了。

  宣雒頓了頓,斂了嘴角的笑意,動作輕柔的幫周思把衣裳脫了,抱著人去了雲池洗漱。

  來日方長,不急。

  *

  十二年後。(接番外四)

  宣雒站在這跟扶雲殿幾乎一模一樣的上陽宮裡,那些兒時的記憶瞬間都湧入了腦海。

  他以為他不記得,如今回想起來,這些記憶早就被他埋藏在內心最深處,藏著不敢,也不肯給人知道。

  周思還跪在床邊對他笑著,從前他笑的時候會不經意間撒些嬌,露出些粘人的意味來,如今卻笑的內斂,微微垂著頭,不會再親昵的說自己熱,還會主動將自己脫光等著他來。

  「阿也。」宣雒輕輕叫了一聲,像從前在二皇子府中的那幾年一樣,叫他的小名。

  周思聽到這個稱呼愣了一瞬,他以為…他以為陛下不會再這樣叫他。

  上次陛下醉酒,叫他阿也,讓他別走,他不敢奢望什麼,可今天,陛下身上乾乾淨淨的,一絲氣味也無,陛下是清醒的。

  陛下…也是記得那些年的。

  宣雒叫完俯身將周思抱了起來放到床上,周思被嚇了一跳,條件反射似的雙手勾住了宣雒的脖子,宣雒輕笑了一聲。

  他一向暴躁,無論是在二皇子府還是在昭陽殿,如今竟也會哄人了。

  「抱好了。」宣雒說。

  啊?

  周思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大膽到勾住了陛下的脖子。

  可陛下剛剛又說讓他抱好了。

  這…到底是放下來還是不放下來?

  沒等他糾結好,宣雒就蹲在了床邊,用手指捏了捏他的臉。

  「瘦了。」

  宣雒有些懊惱,都怪自己前些時日老打他,還將他鎖起來,這樣日日拘著,周思能長肉才怪。

  如今他已二十五歲,周思也是,十二年的光陰中有一半時間都是在扶雲殿度過的,後來他登基,府中的人都搬來了昭陽殿,卻只待了一年周思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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