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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意致點頭，「嗯。」語氣有些漫不經心。
他也不催景時，景時憋了好一會兒，終於憋出一句：
「其實嘟嘟是你的兒子，是不是很驚喜？」
路意致輕笑一聲，「是挺驚喜的。」
他此時背對著景時，景時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光靠想像也知道臉色不會好看到哪裡去。
換位思考一下，若是有人突然說自己有個一歲的孩子，還不知道從哪兒來的，肯定也高興不起來。
想到這裡，景時小聲道了個歉：「對不起。」
路意致把襯衫脫下來，上身光、裸著走到景時面前，伸手挑起他的下巴，讓他跟自己對視。
他接下來的語氣甚至稱得上溫柔。
「孩子是怎麼來的？」
一想到景時或許是拿著自己的東西去和另一個陌生女人融合，他就止不住地煩躁。
「我……」
景時張了張嘴，突然有點語塞，男人生子到底太過驚世駭俗，萬一路意致接受不了，連帶著也厭惡嘟嘟……
他其實無所謂的，畢竟早就有心理準備，可小胖子這麼喜歡路意致，一天看不見他就到處找。
沉默片刻，路意致鬆開手，轉身去衣櫃裡拿了乾淨的衣服穿，整個過程都沒有說話。
穿完後，他打開門，輕聲道：「等你想說了再說吧，現在先下去。」
他們下樓之後就碰上了路立軒。
路立軒笑得很從容，和剛才的咬牙切齒仿佛不是同一個人。
「小叔，你回來了？」
路意致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應了一句，「嗯。」
「小叔，嘟嘟真是你的孩子？」
路意致輕抬眼皮，冷冷地看他一眼，「不然呢，還能是你的？」
路立軒突然想到剛才景時那番話，臉色就有些難看。
但很快就被他掩飾過去了。
「小叔，你要小心景時，他莫名其妙弄出一個你的孩子，現在還刻意接近你，也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景時就站在不遠處，雖然不能字字句句聽清晰，但偶爾還是能聽到一些的。
要說路立軒這人也是絕，居然當著他的面就開始說他的閒話。
不過路意致的想法大概也跟他差不多吧。
「你最近很閒？有時間為難你小嬸，怎麼沒有時間出差？」
前幾天路立軒本來要去出差，但因為宴會的事推了。
「對不起小叔，爺爺之前說一定要回來參見宴會，所以我才推了。」
路意致扯了扯嘴角，眼神里卻沒有半點笑意。
他轉身欲離開，路立軒沒忍住，壓低了聲音道：「小叔，你剛才說，小嬸？」
最後兩個字簡直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路意致停頓了一下，耐心道：「怕你到時候改不了口，先提前知會你一聲，適應一下，下次見面記得叫。」
路立軒：「……」
景時剛才分神看了眼手機，再抬頭時路意致已經過來了，他跟在後面離開，走之前不小心瞥到路立軒，被他兇狠的眼神嚇了一跳。
這人瘋了？
*
嘟嘟是個閒不住的寶寶，他只在寶寶椅上坐了幾分鐘，把那盤櫻桃吃完就坐不住了，啊啊叫著讓老爺子抱他下去。
現在正被老爺子帶著在院子裡撒歡兒呢。
景時和路意致走過去，嘟嘟像個小炮彈似的彈過來，扒在景時腿上。
「爸爸。」
景時被他撞的朝後倒，路意致單手扶住他，讓他靠在自己懷裡。
老爺子見到這一幕也沒說什麼，臉上的笑容依舊。
「換衣服了？」
「嗯，」路意致看了看嘟嘟，「被他抓了幾個手印。」
景時愣了一下，原來剛才路意致脫衣服是因為被嘟嘟弄髒了，他還以為……
嘟嘟攀著景時的腿，手腳並用地往上爬，路意致彎腰下去把他抱進懷裡。
「嘟嘟剛才玩兒什麼了？」
被叔叔抱，小胖子也不在意，他伸出胖爪爪一指地上的皮球，高興道：「啊……」
路意致笑笑，「嘟嘟好厲害，都會玩球球了。」
嘟嘟就哈哈笑著往路意致懷裡鑽，他剛才跑了十幾分鐘，這會兒一腦門的汗，景時眼睜睜地看著他把汗都蹭在了路意致剛換好的衣服上。
小胖子絲毫感覺不到他爸爸的心情，親親熱熱地把腦袋埋在路意致懷裡。
景時看不下去了，他伸出手想把嘟嘟抱過來，但他這會兒玩高興了，根本不搭理爸爸。
「路先生？」
「沒事，我抱著他就好。」
路意致抱著嘟嘟去玩球，老爺子走過來跟景時說話。
這算是他們一晚上第一次正面交流。
「景先生，上次我們在遊樂場見過。」
「您叫我景時就好。」
「好，景時，你跟小意是怎麼認識的？」
景時當然不敢說在酒店，只含糊道：「工作的時候認識的。」
老爺子點點頭，「你是第一個能讓他克服心理障礙的人，好好跟他相處。」
景時愣了一下，「您誤會了，我跟路先生不是那種關係。」
老爺子一臉驚訝：「嗯？你們不是住到一起了？」
「那是因為，嘟嘟喜歡路先生，喜歡跟路先生睡在一起。」
老爺子笑而不語。景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