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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她一步步走向息息的住處。她原想以多日不見為由在她這裡叨擾半夜,卻不想這個時候她屋裡還有人。

  屋內隱隱透著燭光,息息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銳風,你別攔著我,姐姐已經開始起疑了,這次我一定要燒了這封信,這樣他們就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風護法抓住她手的剪影投射在窗戶上,“你真以為能瞞小姐一輩子嗎?今日你我不說,他日總會有毓秀山莊的舊部去找她說,況且,這是莊主留下的最後一封書信!”

  鍾毓推門而入,快步掠到驚慌失措的兩人面前,一把奪過差點就要被燒毀的書信,一字一句細細看完。

  “護法銳風親啟:玄機子奪我妻,向殘禹欺我女,他承諾我化干戈在前,娶我愛女約我青玄峰決戰在後,司馬昭之心昭然若揭。赴約在即,留此書信不為其他,我若不幸葬身青山,護法見此書信不必急著為我報仇,我欠毓兒良多,寧舍性命換她一生無憂,若向殘禹一生待她情重,兩代恩怨盡可消,若他負我愛女,請護法出此信函,號天下正義之士,天涯誅之!舊主絕筆!”

  鍾毓,緊緊地攥著書信,咬緊下唇,顫抖著手將信湊到蠟燭前,卻又在點燃的瞬間將信一把攥入手中。

  “他們都是因為這封信才走的吧?證據確鑿,你們卻遲遲不下令採取行動?”

  風護法無奈只得出言解釋:“莊主這封信藏得極有玄機,本該萬無一失的落入我手中,可一個機緣巧合之下讓一個打掃書房的小丫鬟發現了,小丫鬟不懂事直接把它交給了霆護法,我和息息竟成了最後知道的人,小姐你有言在先,誓與向殘禹共進退,我們實在不知該如何下令追殺你們,這才引發了這一場眾怒。”

  鍾毓含淚轉身,扶門而出。

  當她再次踏進他們的房間的時候,向殘禹已經醒來,他正一臉失魂落魄坐在床上,目光呆滯的看著正前方。

  鍾毓蒼白著一張臉,顫抖著將他抱住:“殘禹,”她說:“我回來了,我們歇息吧!”

  向殘禹怔怔的回抱她:“再多陪我一會兒,盡你所能的多。”有你的一秒勝過我一人數年。

  鍾毓不記得自己是第幾次從夢裡驚醒了,她大汗淋漓的躺在向殘禹懷裡,忽的掙脫他,一拳又一拳的沒命的往他身上招呼,她緊緊的攥著已經被揉成一團的一夜未鬆手的信,緊緊的咬著下唇,眼淚無聲的往下落。

  “殘禹,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努力,努力忘掉所有,努力不去懷疑,就像你明知道我因何夢魘,因何失了笑顏,卻假裝不在意一般,在得到這封信之前,我想過只要我們還在一起,一切都會好的。”

  向殘禹看著她手裡握了一夜,終於一點一點攤開來的信,漸漸地絕望。

  鍾毓的目光隨著飄落的信紙游離,“我一直努力說服自己去相信你,可我親眼所見,你在你師傅面前提起我爹,憤憤不平,殺氣騰騰的模樣至今仍歷歷在目!得到這封信後,我也和風護法他們一樣想過要把它燒毀,可終究還是難逃從噩夢驚醒的結局,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已經在絕望相擁了?”

  她看著他,忽然不知道該如何控述:“我不是沒有試過,只是因為太想在一起,才會夜夜從夢中驚醒,忍受著夢裡你殺我爹娘屠我滿門,夢醒後又與你相依相偎耳鬢磨腮的折磨,夜夜不得安生!”

  “殘禹,如果沒有這封信,我想我是真的寧願一生被噩夢纏繞,哪怕瘋了,痴了也捨不得和你分開的!”

  向殘禹滿目憂傷的看著她:“我都知道,可你信我不行嗎?”

  鍾毓含淚搖頭:“殘禹,其實我從不了解你,從來信你只是因為愛你,可我沒辦法總是放任自己因為愛你而信你,這一次,便是例外。”

  向殘禹始終不願從她身上移開目光,他看著她,試圖做最後的掙扎:“我無心殺他,他卻死在我劍下,事到如今,我只問你一句,如若他不是你親生父親,你可還會執著的為他走到這一步?”

  鍾毓篤定道:“養育之恩,死身難報,但憑他一封遺書處處為我著想,我便再難與你死生契闊!”

  向殘禹慢慢的閉緊雙目,他忽的想起鍾莊主臨終前的一番話,他向他拔劍,他說會讓他後悔一生。

  向殘禹離開毓秀山莊後回了玉磯門。他聽說鍾毓重新召回了離開的下屬,半月後,他收到了她的絕戰書。

  “約君青峰上,恩怨一死生。”

  向殘禹握緊手中的書信,早早地等候在了青玄峰上。鍾毓到的時候,看到的便是懸崖邊上迎風而立的向殘禹。

  她一步一步的走近他,他轉身,四目相對,她搶在他開口之前開口道:“我們,都是沒有用的人,無法放下一切,放下仇恨,拔劍吧,殘禹,今日就讓你我把兩輩人的恩怨做個了結!”

  向殘禹看著她面前錚然出鞘的回清劍,猛地拔出天光劍,拼盡全力揮向回清,只聽得一聲巨響,眾目睽睽之下,兩把劍一分為二斷為四截。

  鍾毓難以置信的看著他,聽他道:“回清天光乃世間有情劍,如今為世俗反目,終難逃劍毀人亡的下場,我親手毀給你看,就是想最後再問你一句,你是否仍執意這樣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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