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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秋平拿起這兩張符看了看,心中疑慮萬千。

  「好了,你檢查通過了。」工作人員把一個令牌遞給阮秋平,「你拿著藏運球和這個令牌,直接進那個入世門吧。」

  「好。」

  阮秋平接過令牌,剛走兩步,又轉過身子:「守門仙君,您給錯了吧,這不是我的令牌,這令牌上寫著氣運之神……我是霉神啊。」

  守門仙君起名單翻了翻,念到:「阮秋平,氣運之神。」

  他似乎也有些迷惑了,盯著手中的名單看了三四遍,嘟囔道:「對啊……你不是霉神嗎,怎麼變成氣運神了……」

  阮秋平低頭看著自己手中氣運之神令牌,又看了看那兩張被說是廢紙的符,心中的不安之感愈發強烈。

  突然之間,他胸口一陣疼痛,仿佛心中憑空少了一塊肉似的,他一個踉蹌,沒扶住旁邊的柱子,反而摔倒在地上。

  就在這時,天邊忽然有一道驚雷落下。

  那雷聲響亮無比,幾乎是在耳邊炸開了,嚇得人都瑟縮著抖了一陣。

  緊接著,初升的朝陽忽然被一團烏雲緊緊遮住,天空霎然暗了下來,成千上萬隻烏鴉不知從何處飛了過來,烏壓壓地向一處飛去,齊齊地發出嘶啞難聽的鳴叫。

  阮秋平被這些烏鴉的叫聲叫得心慌意亂,仿佛它們發出來的每一個音調都在啄著他的皮肉似的,令他難以呼吸,心臟隱隱刺痛。

  雲層中忽然傳來厚重的鐘聲。那聲音磅礴雄厚,深沉無比。

  第一聲鐘聲響起的時候,那群烏鴉就停止了鳴叫,只是低低地盤旋地飛著。

  第二聲鐘響起來的時候,阮秋平頓時那聲音壓迫著他的心臟,壓迫著他的呼吸,讓他動彈不得。

  第三聲鐘響起來的時候,一名天仙君忽然大喊了一聲:「……這是有神殞命了!」

  「是哪個神隕了啊?」

  「不知道。」

  「好像,好像就在這附近……」

  浮華門的大門被一個小仙匆匆地推開,他大喊道:「吉神……吉神在咱浮華門前殞……殞命了!」

  阮秋平不可置信地僵在原地,緊接著,他瘋了一樣地沖了出去。

  推開浮華門。

  大概兩百米處的地方,聚集了一堆人。

  阮秋平扒開人群擠了進去。

  然後在人群的中央。

  看見了一身被鮮血侵蝕得不像樣的紅色喜服。

  和一堆森森白骨。

  第79章

  阮秋平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會回想起現在這一幕。

  時間並不能沖淡這份記憶,反而會將這幅畫面描邊,鐫刻,使它歷久彌新。

  很多很多年以後,阮秋平依舊能清晰地記起這時的天氣,天邊雲的形狀,身旁路人說的話,以及地上那身喜服上被腐蝕掉了腦袋的銀白孤鶴。

  他記得那片迅速消失的白骨,記得自己撲上去握住的那個指關節,記得郁桓的整身屍骨在他面前消失不見,唯獨留下了被自己緊緊握住手心裡的一塊兒指骨。

  他也記得自己抱住那身空蕩蕩的喜服,茫然環顧四周,想確定這一切都只是幻鏡,他恍恍惚惚地去摸身旁的樹,去抓地上的草,去尋找幻鏡的出口,他記得自己從茫然變得焦躁,從焦躁變得憤怒。

  他記得自己失了智一樣地抓著一個路人,先是詢問他剛剛發生了什麼,又語無倫次地大喊這幻鏡的出口在哪裡。

  那小仙被嚇得鬼哭狼嚎,便有見義勇為的仙人將阮秋平一掌擊倒在地。

  那人並未使多厲害的法術,阮秋平卻暈了過去。

  阮秋平再次醒來是在醫藥館。

  藥仙對他說的第一句話是節哀順變。

  阮秋平抬起頭看他,問:「…為什麼?」

  藥仙沉默了一會兒,說:「你可還記得郁桓曾經重傷過。那是他當時太急於求成了,所以便自行請了第二十二階神級的天雷,可惜他沒成功,反而受了重傷……我當時說他沒什麼事,其實是騙你的,他傷得很重,只是用藥物和神力在勉強支持,如今沒支持住,便殞命了……你也可以自己查典籍,從古至今,為了升神階歷天雷而亡的,不在少數。」

  阮秋平定定地看著他,手死死攥住被單,問道:「那為什麼,他連屍骨都保存不住?」

  藥仙說:「他是吉神,由氣凝成,他身體早就垮了,只是在勉強支撐,勉強支撐的那段時間,全是在提前消耗身體中的氣……如今撐不住了,屍骨上的吉運也沒了,便難以維持形體。」

  「那為什麼,他鮮血能腐爛衣物?」

  藥仙:「……這我不知道。」

  阮秋平又問:「那你能診診我嗎?」

  「診什麼?」

  阮秋平左手忽然拿出了一把刀,在自己的右手手臂剜了一下。

  鮮血如注,很快便澆濕了雪白的床鋪。

  藥仙慌忙為他止血:「你做什麼?!」

  阮秋平道:「我只是想讓你診診,診我一介霉神,為什麼鮮血卻沒了腐蝕之力。診我一介霉神,為什麼下凡歷劫的令牌上,卻寫著氣運之神。診我,一屆霉神……為什麼偏偏能維持得住吉神死後消散的屍骨。」

  阮秋平攤開手心,露出那根森白指骨,他抬頭看向藥仙的眼睛,漆黑的瞳孔止不住地輕顫,他一字一句地問道:「……最後再診我,身體中的內丹,到底是屬於霉神的,還是屬于吉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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