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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仙愣了一下,然後低下頭繼續擺弄手中的藥罐:「……哦,是他啊,我前兩天也去看過了,他沒什麼事兒,二十一階神級的吉神呢,能出什麼事兒啊,再休息兩天就好了。」
「可是他狀態看起來真的很不好,現在都已經昏過去了!您就去看看吧,要不然我把他帶回來也行……」阮秋平語氣焦躁不安。
藥仙嘆了口氣,又從柜子上拿了幾瓶藥,說:「走吧,我跟你去。」
可他剛走了兩步,又轉過身去,翻箱倒櫃又拿了十餘瓶藥,全都帶到身上了。
「他……病的很嚴重嗎?需要這麼多藥。」阮秋平問。
「不嚴重,只是我要對症下藥,藥帶得全更保險。」藥仙將那些藥裝起來,背到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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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到了吉神府時郁桓還沒醒。
他躺在不染纖塵的雪白床鋪里,更顯他整個人都虛弱蒼白得觸目驚心。
阮秋平皺了皺眉,忽然覺得這白色好不吉利,便伸手用法術將床鋪全換成紅色。
「鋪紅床幹嘛,又不是新婚。」藥仙吐槽道。
阮秋平解釋說:「我只是覺得白色不吉利。」
「他可是吉神,哪兒會缺好運氣。」
藥仙探了探郁桓的經脈,輕車熟路地拉開床頭的木盒,將幾個藥瓶補了進去,然後對阮秋平說:「你把這裡的仙仆叫過來,我給他說說餵藥的注意事項。」
「跟我說就行,我一定會記得。」阮秋平說。
藥仙:「可是你用什麼身份在他身邊照料啊?」
阮秋平張了張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若說是伴侶,早已撕了婚籍。
若說是朋友,可……世界上哪裡有這樣牽扯不清的朋友?
最終,他還是將這個問題跳了過去,只回答說:「……不管是什麼身份,我這段時間一定能一直貼身照料他,寸步不離。」
「行吧。」藥仙似乎是有些無奈,「那你過來,我跟你講講這些藥的藥性和用量。」
藥仙拿著一個白瓶子講了一半,有些遺憾地說:「你要是能拿到紅玉散就好了,那藥效比這不知道要強多少倍,只是有點難得……」
阮秋平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忽然間他想到了什麼,從郁桓身上又拿下他剛還給郁桓的幾瓶藥,將一瓶紅色的藥瓶遞過去:「你說的是這個嗎?這個瓶底上寫著紅玉散。」
「沒錯,就是這個!」藥仙眼睛一亮,又扒拉起剩下的那幾瓶藥,「這兒還有聚神粉呢,這幾瓶都是好東西呀,對郁桓現在的傷勢都有用,郁桓既然有怎麼不早拿出來!」
「他……他前幾日將這藥借給我了。」
藥仙看著阮秋平的表情,嘆了口氣:「你也別擔心了,吉神已經開始發熱,就代表身體快該好了,他本就不是普通神仙,再加上這些上好藥品,估計沒多久就能醒了。」
阮秋平抬起頭:「……郁桓用的藥和我受天雷之後用的藥所差無幾,那他到底是生了什麼病?」
「等他醒了,你自己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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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仙走後,阮秋平一瓶一瓶地給郁桓餵了藥,然後趴在郁桓床邊,靜靜地看著他。
他就在床邊看了郁桓一天。
直到天色昏暗也不挪動一下。
似乎是怎麼都看不厭似的。
短短几日,郁桓真的瘦了很多,臉龐的稜角更加分明了,肩膀更薄了些,連手上的血管都比原來明顯了。
阮秋平的視線忽然定在郁桓的左手上。
他左手的無名指上,還戴著那枚「訂婚戒指」。
阮秋平輕輕的握上郁桓的手,兩人無名指上款式相同的訂婚戒指在昏暗的房間裡熠熠生輝。
阮秋平還記得自己曾經為郁桓帶上這枚戒指時,說是換成婚戒前都不能取下。
現在他們的婚禮沒有了,婚薄銷毀了,可這枚戒指卻仍在他們無名指上戴著。
原來……郁桓沒有摘啊。
郁桓嘴裡說著要和他解除婚籍,永不再相見,還將他們的山洞搬空,布了結界,不讓他進去。
郁桓做得那麼絕,好似要與他斷情絕義,對他已經厭惡至極……可卻始終沒摘下這枚戒指。
阮秋平展開郁桓的左手,閉上眼睛,輕輕將自己的臉龐貼在他的手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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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一縷金色陽光落在了阮秋平的臉龐上,他緩緩睜開了眼睛。
臥了一夜的姿勢,讓他整個身子都有些發麻,他伸了個懶腰,揉了揉眼睛,才忽然發現郁桓已經醒了過來,並半躺在床上,靜靜地盯著他。
朦朧的睡意一瞬間就被抽走了,阮秋平徹底清醒了。
郁桓的眼神深邃平靜,可阮秋平卻忽然慌亂了起來。
「……不是我非要賴在這裡的,是你,是你不讓我走的!」
阮秋平沒什麼底氣地率先開口道。
說不定郁桓昨天也是生病,燒糊塗了,才會說出那種話……戒指,戒指可能也是氣暈了頭一時忘記了取下來,說不定郁桓現在清醒過來之後,就又一點兒也不想看見他了。
他難以抑制地胡思亂想著。
他再次重複著說:「真的,我沒撒謊,是你昨天……」
「是我央求阮阮不要走的。」郁桓打斷他的話,聲音低沉又喑啞。
「是我求著阮阮不要走的。」他重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