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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龐發紅,眼神閃爍,神色慌張得仿佛輕薄了女子第二天就想翻臉不認帳的薄情負心郎。
果然,薄情郎垂下頭,先是乾巴巴地說了聲對不起,然後說:「郁桓,你能不能……當什麼都沒發生。」
郁桓:「……我記憶力很好,忘不了已經發生的事情。」
阮秋平把頭垂得更低了。
完了。
重來一次,他還是把一切都弄壞了。
「……對不起。」阮秋平又小聲道歉。
「比起道歉,」郁桓頓了一下,耳朵又燙了起來,他右手抓緊身上的薄被,說,「我更想知道你這麼做的原因。」
阮秋平整張臉都皺成了一團。
他要怎麼對郁桓解釋?
難道說自個兒吃錯藥了?但好像沒什麼,要是這麼個症狀。
難道說自己半夜忽然走火入魔?但郁桓修為那麼高,一定一眼就看出來他沒有入魔。
要不就說昨晚的酒勁還沒散?
阮秋平還沒考慮好要用哪個藉口,就聽見郁桓啞著嗓子說:「其實剛剛阮阮睡眼朦朧地吻我,我有些震驚,還有點生氣,因為阮阮那麼自然又熟練,還是一副沒睡醒的模樣,讓我以為阮阮是把我當成了別人……」
「沒錯!」阮秋平抬起頭,慌忙肯定道,「我是把你當成了別人!」
這個藉口也不錯,雖然郁桓可能會生氣,但這個藉口很安全呀!至少不會破壞他和郁桓原本定好的毫不曖昧的搭夥過日子路線!
郁桓靜了一瞬,繼續說:「……但是我很快就否認了這個想法,因為阮阮喊了我的名字。」
對了,他喊了郁桓地名字。
藉口被戳破,阮秋平十分沮喪地垂下了頭。
「所以,」郁桓深吸了一口氣,他看著阮秋平的眼睛,聲音都因為緊張而有些發顫,「阮阮其實……是喜歡我的嗎?」
「不是,絕對不是!」阮秋平立刻擺著雙手否認,「我剛剛只是睡迷糊了,我還以為我在做夢。」
郁桓抓著床單的手鬆開了一下,又很快緊緊抓住。
他喉嚨滾動了一下,臉龐頓時更燙了:「那阮阮是……是在做什麼夢,才會那般親昵地過來吻我呢?」
阮秋平面如死灰。
完了。
這下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在阮阮的夢裡,我們是什麼關係?」郁桓繼續追問道。
「我………」
阮秋平嘴巴張了張,他本想繼續狡辯,可卻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如今這個狀況實在是過於複雜,即便是一個論辯高手,也難以翻盤。
看著郁桓探究的目光,阮秋平只覺得如坐針氈,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他閉上眼,咬了咬牙,最終還是當了次鴕鳥:「我、我該回家了!」
說完,阮秋平便從床上跳下來,提起自己的兩隻鞋,光著腳,逃也似地跑了。
看著阮秋平落荒而逃的背影,郁桓不由自主地彎起了唇角。
他碰了一下自己剛剛被阮秋平親吻過的嘴唇,整顆心臟又砰砰亂跳起來。
阮阮昨天晚上是脫了他的衣服,抱著他睡的。
阮阮今天早上吻了他,還對他說早安。
阮阮做夢夢見了他——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夢。
結論是:
……阮阮喜歡他。
一想到這,郁桓便覺得自己的整個身子都有些發燙了。
那股熱度從內至外地散發,將他渾身上下都熱得出了些汗來。
他氣息不穩,心緒不定,剛剛用靈力強制壓下的氣血又不受控制地重新流動起來。
感受到身體的變化,郁桓嘆了口氣,忽然就有些懊惱地伸出了胳膊,搭在自己的眼睛上。
他後悔了。
他剛剛不應該阻止阮阮碰他的。
都怪他太慌張,太不鎮定,太沒有經驗了。
.
阮秋平逃回家的時候,阮盛豐正站在門口等他。
一看見阮秋平回來了,阮盛豐就立刻站直了身子,黑著臉問道:「昨天走的時候,我特地囑咐你,讓你早點回來,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
阮秋平垂著頭一臉苦悶,什麼話也不說。
阮盛豐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阮秋平皺巴巴的衣服和光裸的腳,幾乎是有些顫抖著問道:「昨天郁桓是不是趁醉……欺負你了?」
阮秋平哭喪著一張臉說:「是我把郁桓給欺負了。」
阮盛豐立刻轉憂為樂,直拍大腿,笑呵呵地說:「真厲害,不愧是我兒子!!!」
阮秋平也沒聽懂阮盛豐話里的意思,垂頭喪氣地就往屋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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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秋平這兩天實在是沒臉見郁桓,便刻意躲著他。
阮秋平連著兩天沒去後山,每天就挑半夜三更的時候去給蘋果樹澆個水,澆完就趕緊跑回來。
即便這樣,第三天的時候,郁桓還是找到了阮秋平家。
「秋平!郁桓來找你了!」阮盛豐擠眉弄眼地朝著阮秋平笑,「快出來,別讓人家多等!」
阮秋平從屋裡出來的時候。
郁桓正站在樹下等他。
郁桓身上穿著阮秋平給他挑的一套休閒服,那件白色衛衣襯得他又年輕了些。
郁桓轉頭看向阮秋平的那一刻,眼睛裡瞬間就盈滿了濃重的笑意。
阮秋平有那麼一瞬間都晃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