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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春和說著說著,眼圈紅了起來。

  「一邊哭,一邊唱。不怕你笑話,哭的老淚縱橫,我爸死的時候我都沒這麼哭。」

  馬修德回想起自己的經歷,心有戚戚。

  「你說人這輩子到頭來還不是那麼回事。我已經是院長了,走到頭嘍,還能去協和當院長麼?做夢都不敢想。」

  「多少院士等著呢,等到白頭都等不來。胸外科的那誰,等了多少年,最後還不是在中科院當了院長。協和,可不是想當院長就能當的。」馬修德道。

  「現在就是保衛家鄉的時候,何昕他們能慫,咱不能慫。吳老師第一波去馳援天河,我當時感覺到他是帶著必死的心去的。我還奇怪,現在看,吳老師真心在醫療上不說假話。」

  「是。」馬修德點頭。

  「我記得吳老師說過一句話,作為一名醫生,你能不能勇敢一點!」薛春和嘆了口氣,說道,「當時我很不高興,一旦患者出事,感情麻煩不是他的。我昨天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時候想到這事兒,心想著總要做點什麼才是。」

  「薛院……」

  「方艙醫院剛開,沒敢聯繫吳老師。但事兒這麼快落頭上,我想他不能生氣。」薛春和說的很淡。

  馬修德眼前都是一個畫面——五十多歲的薛春和開車回家,手裡握著方向盤,車道上冷冷清清,嘴裡哼唱著保衛家鄉、保衛黃河、保衛華北、保衛全中國。

  唱著唱著,薛院就哭了,老淚縱橫。

  人生的算計必須有,但有些時候不能有。

  有了,就涼薄了。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的那位最後真就負了少年頭。

  「薛院,您還是去指揮部。」馬修德說道,「我換防護服進去,您在指揮部幫我盯著點支援物資。薛院,物資更重要。沒有物資,一線說崩就崩。」

  「進去?」

  「總不能像那幫王八蛋一樣,擺拍、照相,留作紀念,然後就躲回家去吧。我上去,一線的醫護人員心更穩一些。」

  「再商量,我問問吳老師。」薛春和波通電話。

  這個點,不知道吳老師是不是補覺呢,薛春和有點忐忑。

  但並沒有給他多少忐忑的機會,手機接通,一個爽朗的聲音傳過來。

  「薛院過年好啊。」

  第1039章 取經

  過年好!

  這三個字像是三枚子彈一樣準確命中薛春和的心,眼淚直接流下來。

  最樸實無華的語言,就最是能引起共鳴。生死抉擇中,薛春和已經忘記了要過年的事情。

  「薛院?信號不好?我去……」吳冕的聲音在電話里傳出來,忽遠忽近,估計是在行動電話移動接。

  「吳老師,沒有,我能聽到。」薛春和苦笑,抬手擦去眼淚。

  他的聲音略有些哽咽。能聽到吳老師的聲音,薛春和覺得安穩了很多。

  「薛院,有事兒麼?」吳冕也不客氣,直接問道。

  「是這樣。」薛春和簡單講了一下省城的情況,「我和馬院決定由他接手二院,我在市指揮部協調物資,但不知道該怎麼幹。」

  「醫療不肯能停,你們做的對。」吳冕肯定地說道,「不能慫,尤其是現在。別顧頭不顧腚,新型肺炎解決了,其他患者死不死沒人管?這不是開玩笑呢麼。」

  「吳老師,我沒聽說魔都那面有問題,您能不能……」

  「不用,一個小大夫進不了隊伍,自己跑過來到我的醫療組裡幹活。她是鍾老的學生的學生,我問問她。」吳冕說道。

  「好。」

  「那我先掛了,您等一下,一會有消息,我拉一個群,咱們視頻說。」

  掛斷了電話,薛春和鬆了口氣。

  「薛院,我從前是真不覺得東北和南方差別有多大。」馬修德說道,「這次的事情一下子把底褲給拽下來了。」

  「唉,別說這個,咱們這個年紀還能走是咋地。」薛春和放下手機,又點燃一根煙。

  「少抽點,我抽的肺子疼。」馬修德咧嘴苦笑。

  「據說抽菸能抵抗新型肺炎。」薛春和笑著說道。

  最近幾天各路公眾號聞風而動,抽菸能治、喝酒能治、再加上兩個研究所公然放棄所有顏面,在最艱苦的時候帶貨板藍根,這股子風越吹越猛。

  雖然大家都知道是開玩笑,但萬一有用呢。

  「薛院,您說也怪了,這種無孔不入的病毒怎麼就能防得住呢?他們是怎麼做的?」

  「天南有鍾老坐鎮,香江最牛的病毒學專家管軼是鍾老的學生,他們防治工作肯定做的很到位。」

  「管軼……我聽說他當時去天河,第二天就走了,說是這次規模至少從S病毒的10倍起跳。」馬修德說道,「當時我還以為是開玩笑,是抹黑。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那面的醫護鬧著要關閉通道呢。」薛春和道,「估計是都怕了。」

  「有心無力,悲從心來。現在我也是這種感覺,可是他能當逃兵,咱們不能啊。硬著頭皮頂上去吧,誰知道會是什麼樣。」

  「管軼水平還是高。」

  「那肯定的。」馬修德道,「最開始大家都認為了不起又是一次S病毒,沒什麼大不了的。但看看人家說的,10倍起跳!」

  「幸好有一家3m的口罩廠,還能解一部分燃眉之急。」薛春和道,「防護服不夠,我聯繫其他省,看看能不能用口罩換防護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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