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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為一名醫生,對人體任何不正常的改變都相當敏感。

  看東西重影,光是這麼個簡單的敘述,吳冕就能想起三十多種疾病,嚴重的……嚴重的話,怕是塞班·卡爾的生命只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沒有。」塞班·卡爾揮了揮手,毫不在意地說道,「沒事。吳,有患者麼?你的術式我回去仔細想了想,有一些……」

  「卡爾,我覺得還是身體要緊,先做身體檢查,要是有必要就做個磁共振。」吳冕打斷了塞班·卡爾的話,強硬地說道。

  「吳,是我最近太疲倦了,沒什麼。」

  「不,卡爾。」吳冕說道,「有可能是腫瘤壓迫、有可能是甲狀腺功能亢進導致的視神經異常、有可能是炎性改變、有可能是……」

  「我的天!」塞班·卡爾舉起雙手,「吳,不會有那麼嚴重的。」

  「每一個倔強的患者都這麼說。」吳冕看著塞班·卡爾說道,「這是我的醫院,你是我的員工,最起碼最近一段時間是。我要對你負責任,請先配合我的查體。」

  「……」塞班·卡爾聳了聳肩膀,無奈地說道,「好吧。」

  鄭凱旋無奈的看著這一幕,吳冕從前在他的印象中只是一個概念——他是一個天才,是研究生的時候就可以獨立做4級手術的強悍存在,是不到30歲就成為《診斷學》編委的未來之星。

  從中東阿普杜勒·阿齊茲的手術一直到鵬城的會議,鄭凱旋和吳冕有了初步的接觸。他好奇的拎著拉杆箱,跟在吳冕和塞班·卡爾的身後,想看看吳老師「小題大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卡爾醫生站在吳冕面前,吳冕做了簡單的神經科檢查。

  「卡爾,這種症狀出現多久了?」吳冕問道。

  「吳,剛剛這是第一次,我肯定是最近太疲倦的原因。」塞班·卡爾一邊配合吳冕檢查,一邊無奈地說道,「我坐了11個小時的飛機,下來的時候腳都是軟的。」

  「和坐飛機沒關係。」吳冕很肯定地說道。

  鄭凱旋覺得有些好笑,塞班·卡爾醫生說的是對的。無論長時間坐飛機還是坐船,都會出現輕微的定位障礙。

  睡一覺就好,吳老師為什麼非要當場檢查,看樣子還想拉著卡爾醫生去做磁共振?

  不對!鄭凱旋下一秒鐘眼角餘光看見吳冕身邊一個嬌小的身影,他馬上收起心中的念頭。

  楚知希,是神經外科的一個傳奇。

  惡性岩斜區腦膜瘤這種高難度手術,她從來都沒有失敗的記錄,術後患者生存時間比其他人都要長1.5年左右。這是在世界範圍內的對比,而不只是在國內比較。

  據說楚知希的手術是吳冕親自帶的,那吳老師在神經外科領域會有多強?

  「有問題,需要做磁共振。」吳冕說道。

  說完,吳冕接過卡爾醫生的行李箱,放到門衛,和沙礫交代了幾句後帶著他直奔核磁室走去。

  鄭凱旋好奇心大盛,他緊緊的跟在吳冕身後。雖然已經是教授、國內大型三甲醫院的科室副主任,但是一直有王青山壓制,鄭凱旋已經習慣了被無視。

  「卡爾,給你介紹個人。」吳冕拉著塞班·卡爾往核磁室走,忽然回頭招呼鄭凱旋,「這是我們國內很厲害的心胸外科醫生,以後你們兩個一組,開展二尖瓣夾合術。」

  「卡爾醫生,您好。」鄭凱旋和塞班·卡爾打了一個招呼。

  「哈,你在格林斯洛普斯醫院幹過?你的口音讓我想起那裡的海風。」塞班·卡爾說道。

  從來沒有出過國的鄭凱旋英語口音帶著王青山的烙印,那股子澳大利亞的口音被塞班·卡爾聽出來。

  吳老師和外國醫生交流的方式也和別人不一樣,不說從前王老的謹小慎微,甚至可以說是卑微,和其他人也完全不同。

  鄭凱旋心裡對吳冕做著評價。

  介紹完鄭凱旋後,吳冕做了幾個動作,觀察塞班·卡爾後說道,「水平方向復視和視物模糊,視線轉向左側時症狀加重。而且沒有好轉,我說的沒錯吧卡爾。」

  「吳,我就是太疲憊了,你要是能讓我好好睡一覺的話……」

  「不,卡爾,你的左眼遠近距注視時偏斜程度比近距離大,左眼注視時的偏斜角大,朝左側注視時的偏斜程度最大。這些意味著什麼你知道麼?」

  「……」塞班·卡爾醫生搖了搖頭。

  「左側外展神經麻痹。」吳冕說道,「這種情況沒辦法用疲憊來解釋的。」

  「吳,你真是太謹慎了,雖然說這是典型醫生的行為方式,可是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最想做什麼?」

  「卡爾,請你相信我,以後你肯定會哭著喊著跟我說承受不了高強度的手術。身體最重要,用我們國家的話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塞班·卡爾聽不懂吳冕最後一句話,他也不願意多囉嗦,只是做個磁共振而已。

  鄭凱旋笑了。

  吳老師這是在炫技,通過細微的觀察完成一部分查體,發現問題所在。他畢竟還是年輕,雖然對自己很熱情,並沒有表現出介意自己是王青山學生的事情,但還是要用技術告訴自己他的強大。

  就像是森林之王的怒吼一樣,這是警告,也是一種實力的展示。鄭凱旋心裡清楚,他偷眼看了下吳冕,心裡有些苦惱。

  看來在這裡的日子也不好過,鄭凱旋胡亂猜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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