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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後門,吳冕走出去。
停車場上奧文·羅斯柴爾德的保鏢看不出來有多彪悍,他們像是普通人一樣隨意站著,只是比普通人看起來稍微強壯一點而已。
但吳冕清楚的知道奧文·羅斯柴爾德的保鏢有多兇悍。
遠遠的和他們打了個招呼,吳冕從奧文助手那裡取來車鑰匙獨自開車下山。
回到醫院,吳冕進了ICU。直到聽見呼吸機與監護儀的聲音,他才覺得心裡踏實。
「哥哥,你怎麼回來了?」楚知希坐在ICU里,正在和托普特夫人閒聊。見吳冕回來,她沒有多驚訝,隨口問道。
吳冕看了一眼各項數值,托普特校長生命體徵平穩,便笑笑說道,「總歸心裡不安穩。」
「吳,今天多虧有你在。」托普特夫人熱情的走過來,給了吳冕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
「夫人,你太客氣了。」吳冕說道:「找時間你也休息一會,全天高度緊張,怕你的身體吃不消。」
「可是……」托普特夫人有些猶豫。
說實話,昨天長途飛行,今天手術的跌宕起伏,都讓托普特夫人難以承受。可是要離開的話……她不放心。
「有很多有經驗的重症醫生,而且我也在附近,沒事的。」吳冕安慰道。
托普特夫人點了點頭,和吳冕說了一會話,就在旁邊的屋子裡和衣而臥。
時間匆匆過去,托普特校長恢復的很快。
術後24小時,停呼吸機輔助呼吸。第三天一早,他就像是吳冕預料的那樣已經可以坐起來看報紙了。
與此同時,矽膠圓柱體、儲水囊、啟動泵也都送到醫院。吳冕單獨開了一間辦公室,用來儲存各種設備。
頂級科技研製出來的矽膠圓柱體和某寶上賣的截然不同。
仿生學科技應用到了極致,在吳冕看來和人類的海綿體基本一致,只不過它不會充血,而是充滿鹽水。
……
……
吳冕在忙,忙著劍協醫院成立之後的手術。命運的轉輪緩緩轉起,其他人則面對的是不知道未來的選擇。
去新成立的五院,意味著冒險。而冒險,對於一向認為穩定大過天的華夏人來講是一種很難接受的選擇。
二院ICU主任張子墨又搶救到了很晚才回到家,愛人給他留了客廳的燈。ICU就這樣,忙起來沒日沒夜。
身體疲憊,但張子默卻沒有一絲睡意。薛院長和馬處長調去了醫大五院,現在也不知道什麼樣。不過還能什麼樣,白手起家,以後日子面臨太多的不確定。
聽說吳老師聯繫了劍橋海外部,據說劍橋的校長也飛來做手術。這些事情是真是假,張子默都沒辦法判斷。畢竟,現在他還是一個外人。
坐在沙發上,張子墨拿出煙,叼在嘴裡,卻沒點上。而是手裡拿著火機,怔怔的看著前方,像是中了魔一樣。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張子墨感覺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在這樣的夜裡,心跳聲是那麼的明確,那麼的清晰。本來已經模糊的從前,點點滴滴,漸漸變清晰,又漸漸的變淡,化為虛無。
他也沒在想什麼,沒有劍橋醫學院海外部、協和東北分院區的光環,也沒有醫大二院ICU主任的利益。漸漸的,張子墨徹底放空自我,只是看著眼前的電視發呆。
「啊~」一聲慘叫,劃破夜幕。
張子墨的愛人起夜,看見他怔怔的看著黑乎乎的電視,嘴角好像還掛著一絲笑。
一股子恐懼感縈繞身邊,張子墨的愛人大叫一聲,像是看見了鬼。
張子墨也被嚇了一跳,他捻著煙,回頭問道,「怎麼了?」
「老張,你沒事吧。」張子墨的愛人顫抖著問道,「你嚇死我了,我以為你腦梗了呢。」
「沒事,來,坐。」張子墨拍了拍身邊的沙發,「我有件事兒拿不定主意。」
是要離婚麼?
平時都好好的,也沒這個跡象啊。但大半夜的不睡覺,還這麼嚴肅和自己說話,不是離婚還能有什麼事兒?張子墨的愛人眼睛裡噙著淚,坐在他身邊。
「咱倆結婚二十多年了。」
「二十三年零六個月。」張子墨的愛人輕聲說道,「老張……」
「這些年,你對我很好。」
「……」
「咱家還有多少錢?」張子墨輕聲問道。
「老張,咱好好過日子行麼。」張子墨的愛人迷迷糊糊的被嚇了一跳,隨後就聽到這個「噩耗」,一時難以接受。
她覺得自己在做夢,做一個噩夢。可是她試圖醒過來的時候,卻無論如何都醒不過來。
「我覺得錢應該夠你和孩子花了。」張子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完全沒有注意到他愛人的表情變化。
「我想做件事,以後……」
「老張,你在外面有人了麼?什麼時候的事兒。」張子墨的愛人努力平靜下來,儘量讓語氣變淡。她輕聲問道,可是問這話的時候,眼淚忍不住的掉下來。
「你不同意麼?」張子墨見自己愛人在流淚,心裡想的只是調去八井子的事情,輕輕嘆了口氣,「也有可能那面會好一些。」
「也有可能?」
「你別哭麼,家裡的錢應該夠你和孩子花的。」張子墨道,「我又不花什麼錢……」
一句話沒說完,大煙缸砸在腦袋上,張子墨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