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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來，夜還很長。」袁州說著把手邊的小菜往凌宏那裡推了推。
「確實夜還很長。」凌宏點頭，接著道：「所以你這點酒可不夠我喝的。」
「沒事，我還有一個酒窖的酒。」袁州道。
「那行，你快再去拿點上來，桌面上可就只剩這麼幾瓶了，這哪裡夠。」凌宏指著桌面的紅酒說道。
袁州轉頭看了凌宏一眼，然後放下手裡的扎杯道：「好，我下去拿酒，一會回來。」
「快去，快去，完全不夠喝的。」凌宏邊擺手，邊大口喝著紅酒。
猩紅色的酒液順著凌宏的脖子浸潤了他白色的毛衣，但凌宏毫無在意，喝的狂放又恣意。
袁州則站起身，看了凌宏一眼，然後轉身下樓去了。
下樓的腳步，袁州走的不緊不慢，但下到一樓後，袁州卻放慢了腳步，一步步走向地窖。
而二樓的凌宏在聽不見袁州的腳步聲後，立刻嘴角僵硬，剛剛的笑容也不見了。
「砰」這是凌宏一拳打在石桌上，肉掌與石頭接觸發出的沉悶響聲。
凌宏的手指節分明，大而乾燥，看著就是養尊處優的，這樣一拳下去，關節處立刻紅腫了起來，但凌宏面上卻好了許多。
「該死的，怎麼會這樣。」凌宏喃喃自語：「我不信，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賈爺爺，這是假的吧。」凌宏突然抬頭看著漆黑的夜空，喃喃自語道。
「我不信。」凌宏嘴裡嘟囔著不信，但手上卻直接拿起醒酒壺開始往嘴裡灌酒。
這次猩紅色的酒液源源不斷的被凌宏灌進嘴裡，順著喉嚨流入他的胃裡。
因為灌的太急，凌宏咳嗽了起來。
漆黑的夜空，安靜的二樓，連風聲都停下了，只聽見凌宏大聲的嗆咳聲。
好一會後，凌宏平靜了下來，拿著高腳杯剩下的半杯紅酒再次一仰而盡，接著又給自己續滿一杯，坐在石凳上慢慢等著袁州。
而袁州就是這個時候上來的：「又拿了兩瓶，應該夠喝了，畢竟還有這麼多下酒菜。」
「我看你這圓規就是小氣，吃下酒菜的肚子也算進去了。」凌宏道。
「那當然要算，不能浪費。」袁州一本正經地說道。
「行行行，知道你是圓規，一點不講情面的。」凌宏擺手，然後拎起酒杯又要敬袁州。
而袁州也乾脆，放下紅酒拿起扎杯相迎，兩人的杯子再次發出清脆的聲響。
凌宏也再次一口喝乾杯中的紅酒，而袁州則陪著喝了一大口生啤。
期間袁州看見凌宏手上那已經變得紅腫略帶青黑的關節，但卻什麼都沒問，就好像沒看見一般，只是認真的陪著凌宏喝酒。
若是凌宏說話，他就陪著說，若是凌宏喝酒，他就讓他吃點下酒菜再喝，但也不會阻止凌宏暴飲的舉動。
就這樣，兩人一個慢慢的喝著扎啤，一個不停的灌著紅酒。
……
第1422章 當廚師真好
天色微明，這時候的凌宏早就已經神志不清了，但手裡還執著的拿著紅酒杯。
平時總是自信張揚的臉上已經通紅一片，但就算這樣，凌宏的酒品還是很不錯的，既沒有吐也沒有胡言亂語，只是呆呆的盯著酒瓶，拿著酒杯一副想要繼續喝的樣子。
「怎麼樣，差不多了嗎？」袁州放下扎杯，問道。
「差，差什麼差不多。」凌宏有些大舌頭，但好似自己也發覺的，對自己說的話很不滿，閉了閉嘴又重新說了一遍。
「再喝下去酒窖就真的空了。」袁州示意那一地的空瓶子道。
「你……你說酒窖任喝的。」凌宏一字一句認真又執著地說道。
「嗯是任喝，但是天亮了。」袁州道。
「天？天亮了？」凌宏順著袁州指的天空看去。
「還，真亮了。」凌宏嘴裡嘟囔，然後盯著慢慢泛白的天空發起了愣。
這時候袁州傾身上前取下凌宏手裡的杯子和酒瓶，輕輕放在桌上，然後道：「回去睡一覺。」
「對，睡覺，我得睡覺了。」凌宏重複著袁州的話，然後順著袁州手裡的力道站了起來。
凌宏心裡覺得自己站了起來，實際卻是袁州攙著凌宏在站立。
「踏，踏踏，踏。」邁著這樣不規律的步伐，袁州攙著凌宏下了樓。
還好設計的時候，袁州就重新修整過樓梯，這樓梯很是平整寬闊，不用擔心踩空。
是以，下到樓下，袁州第一時間用手機發了簡訊。
這簡訊自然是發給凌宏司機的簡訊，袁州並不會開車並且自己也喝了酒，那麼醉成這樣的凌宏自然就需要司機送他回去。
喝酒前，袁州就問過凌宏司機的手機號。
而凌宏還是很遵守交通規矩則的，想著喝酒不能開車，也就乾脆的把司機的號碼給了袁州。
袁州則趁著下樓拿酒的功夫和司機說好了，可能需要隨時待命的需求，這才有了簡訊交流的一幕。
攙著凌宏，袁州腳步穩穩噹噹的走向酒館的後門，然後單手開門，帶著凌宏一步步走向桃溪路的街口。
被門外的冷風一吹，凌宏好似清醒了一些，嘴裡嘟囔起來：「我不信，我不信，是我造孽。」
凌宏低垂著頭，反反覆覆的輕聲念叨著這幾句話。
而袁州脊背挺的筆直，腳步堅定的帶著凌宏往前走去，並沒有回答凌宏好似疑問的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