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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張然說到了這份上，她還是沒有答應下來，要知道這可是給她送錢。
張然無奈，索性也不再提這個事情了，反正到時候有得是時間，他也準備在這邊待上兩天。
「對了，你怎麼想到回來看看了？」費蘭轉移話題道。
張然說道：「我在京城遇到了龔南，正好這次回去路過這裡就想要來看一下，沒想到大姐你將這裡又重新開起來了。」
「這裡應該花了不少錢吧？」張然打量了一下四周道。
費蘭說道：「沒花錢，是老孫找他的老戰友幫忙的，算是政府幫忙扶持的。」
老孫就是他的老公。
張然也沒有多詢問他們兩人的事情，畢竟這麼大年紀了，還沒有孩子，其中肯定是有一些隱情的，而這樣的隱情大部分是傷心事，所以張然也沒準備多問。
晚上的時候，費蘭去看看孩子們，安排他們睡覺，而張然這邊和老孫已經開始喝了起來。
張然和老孫一邊喝著酒一邊閒聊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張然這個費蘭老朋友到來的緣故，老孫也顯得很是高興，所以喝起來也沒有控制。
半個小時時間，兩人就每個人一斤酒下肚了，老孫明顯是有些醉了。
「小蘭跟著我受苦了。」老孫嘆息道，一邊說著一邊又灌了一口酒。
張然默默的給他倒了一杯酒，沒有說話。
「我能夠看得出來，你來了小蘭很高興，這麼多年來，也只有你回來過，其他人我一個都沒看到。」
「大家也都有事情，我這次也是……」張然解釋道。
「你不用解釋，我知道情況，我不是怨什麼，只是感覺小蘭有些太累了，她這輩子活的真的太累了。」老孫語氣都有些顫抖起來。
張然默然不語，他也有這樣的感覺，費蘭這輩子活的太累了，什麼都替別人考慮。
「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沒有孩子嗎？」老孫的話題轉的很快，確實是有些喝多了。
張然搖頭表示自己不清楚。
「我們結婚五年沒孩子，那個時候我們去檢查的時候，小蘭和我說是她的問題，說是以前她冬天下水救人的時候受了涼，無法懷孕了。」
「我當時信以為真，雖然嘴上從來沒說過什麼，但不瞞你說，我心中其實是有些不舒服的，也有些怨氣。
那個時間段，我的脾氣很不好，小蘭也從來沒說過什麼。」
「可是……可是當有一次我因為一些事情去做檢查的時候，人家卻說是我的問題，小蘭沒問題，你說可笑不可笑，小蘭為了給我留點顏面，為了讓我不自卑，將一切都攬在了自己身上，而我卻還在埋怨她，你說我還是個人嗎？」
張然深吸一口氣，「確實不是個人！」
老孫一愣，隨即笑了起來，越笑越是苦澀，「是啊，我真不是個人。」
「不過這也確實是大姐的作風。」張然又說了一句。
第448章 我們用不起
張然對於這樣的事情不感覺意外，尤其是發生在大姐身上，這也是他也認為費蘭活的太累的原因。
「其實小蘭剛才偷偷和我說了，讓我勸勸你，別捐錢了，你有這個心就好了。」老孫直接說道。
張然再次點頭，這個他也猜到了。
「我也就和你直說了，錢我們是真的缺，但我們也不想要別人捐錢，你知道為什麼嗎？」
張然搖頭。
老孫嘴角有些嘲諷，「你知道嗎，以前確實是有不少人捐錢，但這些人都有著各自的目的，其實這點也是無可厚非的，我們也不是要求所有人都懷有善心。
他們想要做什麼，只要我們能夠做到的，我們就算是拼了這條老命都無所謂。
但他們就是想要利用孩子們來給他們增加慈善家的光環，利用孩子們宣傳，將孩子們放在聚光燈下，被人指指點點，這點是我們忍受不了的。」
「你知道嗎，六年前，就是因為這件事情，我們福利院有三個孩子自殺了，雖然沒有成功，但從那以後，我們就再也沒有接受過一份善款，我們真的用不起這些錢，孩子們更用不起。」
張然悶頭喝了一杯酒，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了。
其實老孫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他也不懂什麼話術，更不知道該怎麼將自己的想法表達出來，他只是將自己所有的事情告訴張然，所以說話的時候什麼都說，沒有什麼重點。
但越是這樣，越是讓張然感覺到這份濃烈的情感！
尤其是當他說起孩子們用不起這些善款的時候，張然就感覺心口堵得慌。
「老哥，我……」張然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的聲音也有些沙啞了。
「老弟，我說這些不是懷疑你什麼，是真的沒必要，這就是命，孩子們這樣是命，而且他們已經夠苦了，沒必要再給他們的人生增加負擔了。」老孫搖頭道。
張然此時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心情，他對於那些捐錢搞慈善，利用這些有缺陷的孩子們宣傳的人也談不上什麼惡感。
或許正是因為經歷的多了吧，張然很明白現在這個社會就是逐利的社會。
沒有好處的事情很少有人會去做的。
以前張然也持有一個觀念，那就是不管是真心做慈善還是因為利益去做慈善，那都是慈善。
只要事情做到位了，其他的東西可以放在一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