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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秦月反應遲了一頓,才意識到秦瓶如說了什麼:「誰家這麼大膽?」

  「是安王爺的嫡長子,楊倫。」秦瓶如聽到的不多,好在人名記住了。

  「呵!」秦月冷笑一聲,「他家居然還敢上門?」若不是楊照,她至於現在憋屈的叫李穆老師嗎?

  秦月絲毫不慌,吩咐侍女拿出茶具,慢慢研磨茶葉:「我這手點茶的功夫,你還沒有見過,今日讓你大開眼界。」

  秦瓶如火急火燎:「姑姑!這可是終身大事,你怎麼能一點都不關心。」

  秦月有條不紊進行著點茶,嘴裡淡淡的說著話:「若說是其他的人我還好奇一下,只是這安王府,他們可能是安逸久了,忘了與咱們家有仇了。你趁早喝口茶,一會就喝不到了。」

  秦瓶如半信半疑的靜了下來,果然沒過多久,就有丫鬟來請。

  到了秦國公夫婦的院子,世子夫妻都在。

  六十歲的秦國公正破口大罵:「什麼癩□□,也敢肖像我們家女兒。不過是個連請立世子都被留中不發的空殼子,還真將自己當王爺?」

  秦易接著罵:「安王府如今還存在,與其說是皇上顧念兄弟血緣,還不如說是安王妃曾被天聖皇后撫養過幾年,皇上顧念的是天聖皇后的關係。

  「之前我還想著,既然阿月醒了,咱就當積德,往事既往不咎,沒想到這家人居然如此不識抬舉。」趙氏說話慢條斯理,可熟悉的人都知道,這已經是怒極了。

  何氏意會:「既如此,那我就放出風聲,以後有安王府人在的地方,咱秦國公府絕對不去。」

  作為秦家最小的兩個小輩,秦瓶如兄妹從未見過全家人同時如此盛怒。

  秦瓶如喃喃:「原來咱家真的與安王府與仇,難怪娘從不讓我和她們玩。」

  既然家人一人一句話就已經討論好了復仇對策,也就沒秦月什麼事,她現在就是個閒散女官,等著看戲就好。

  剛巧申欣嘉送來拜帖,秦月拍拍屁股就準備撤。

  申欣嘉帶著藍笙已經等在櫻桃院了,看到秦月就湊了上來:「若不是我找上門來,你都不主動找我!」

  若無之前的相遇,秦月其實是想找申欣嘉出門的,今日卻只想待著,看到來人,她也收斂住思緒:「我這不是還沒時間,你成日在宮外不覺得,我在宮中可悶死了。」

  申欣嘉大笑:「我就猜到姑姑不喜歡宮中生活,今日特意帶你出去逛逛。」

  「你能有什麼好地方。我看你當值不易,教你個辦法。」秦月吩咐人去拿提前準備好的衣服,一身給申欣嘉,一身給藍笙。

  三人都不是拖沓的人,不一會就都換好了。

  申欣嘉低頭繞圈,眼裡都是喜悅:「這身粗布麻衣有我們西北的風範。」

  秦月準備的衣服是民間尋常百姓穿的,顏色不夠艷麗,布料不夠細膩,卻有獨特的粗獷之美。

  讓藍笙不要把自己當做下人,免得被人看出破綻,幾人帶上錢財去了長安坊。

  與太子等人出門時,因為衣著看起來就貴,又去的都是普通百姓聚集的長明坊,周圍百姓都不敢直視幾人。

  如今三人穿著便宜簡單,又面容姣好,一出沒在長安坊里,就被眾人認為是想找個富家公子做妾的。

  長安坊有一座茶樓很是出名,在清茶橫行的今天,依舊能靠著點茶手藝站住腳跟。不止因為點茶師傅手藝一絕,還因此店行的是古禮,一些年長的貴人們偶有懷念便會邀約至此論事。

  今日二樓的窗邊坐了幾個人,一白須老頭看著樓下婀娜的三位姑娘,不由感嘆:「天聖皇后在世之時,這般貪慕虛榮的女子多被人恥笑,如今笑貧不笑娼,不知多少人羨慕她們有張漂亮的臉。」

  他旁邊的青衣男子無意低頭一暼,目光猛的一震,吩咐護衛遠遠地跟著,別讓人受傷。

  老頭淡淡一笑:「雖說高門之處不是這些尋常女子的好去處,可她們既要來這條街,也不過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阿穆也過於心善,還怕她們沒找到下家先被欺負了。」

  李穆不願解釋。

  那人卻好似有說不盡的話:「說起來怎麼不見屈廬,什麼時候換護衛了。」

  「我派他去查個消息,不日就回來了。」李穆淡淡道,「秋水先生此次進京,也不準備見見故人嗎?」

  「你不就是故人?老道掐指一算,你紅鸞星動,好事將近。」老頭扶了扶鬍鬚,一股仙風道骨之味散發出來。

  「老師何必打趣我。」李穆自嘲一笑,「你算的卦,從未准過,你這不是咒我嗎?」

  「你這逆徒,就沒個好話。」老頭罵罵咧咧,「你苦學畫作多年,未曾流出一副墨寶,我近日新得一副畫作,極似你的風格。若你不是老樹開花,我可不信。」

  「老師,八字還沒一撇,你別到處說,壞了我的運。」雖說老頭知道的和真相相差十萬八千里,可也經不住他瞎猜。

  未幾,護衛上來稟告:「相爺,屬下仔細看過,那三位女子中的一位,應是前不久沸沸揚揚的扒衣客。屬下怕她們今日所圖不小。」

  申欣嘉與藍笙自覺神不知鬼不覺,其實早被有心之人看在了眼裡,只不過申欣嘉不太出面,有心之人又無意詳查,才被躲過了一劫。

  李穆歉意地對著老人行了一禮:「今日有事,只能失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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