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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鳶色的眼睛被花火照亮,從他眼底倒映的流火竟比夜空里的更璀璨奪目。
我一眨不眨的看著太宰的眼睛入了神。
太宰沒有與我對視太久, 他不自在的按著我的耳朵,把我的臉轉向空中的煙火。
我看著流火傾瀉,煙花倒映在水面,水中鯉魚不甘寂寞的浮上來吐著泡泡輕吻水面。
煙花很美,所有人都安靜駐足生怕擾了難得的景致。有男女牽手依偎著,有家人牽著孩子幸福笑著。
而被太宰捂著耳朵的我, 現在也不算孤身一人了。
流火消散的很快,但緊接其後一叢叢更大的煙花炸開。
夜空很美,但現在我更想看太宰的表情。
我微微側著臉,視線掃過太宰的衣襟落在他的臉上。我看見的不是他的側臉,是看著我睫毛微顫的專注雙眼。
太宰沒在看煙火,只是注視著我。他纖長濃密的睫毛對著我輕輕眨動,宛如雨中穿行的脆弱蝴蝶,抖落水珠停留在我的肩上。
太宰和我對視一眼把臉轉回去對著煙花,又在下一秒掩飾似的重新聚焦在我臉上。
我空出一隻手輕輕扯住太宰的衣襟,他不解的低下頭。拿下太宰放在耳邊的右手,我把兔子塞在他手上。
手掌移開後的花火轟鳴聲重新變得清晰,我抬起手按在太宰的耳邊。
煙花炸開,點點星火落入太宰眼底,他鳶色的瞳孔微微晃動。
太宰鬆開抓著兔子的手,灰兔子可憐兮兮的從我們中間滑落頭朝下砸在地上,他伸出手重新捂住我的耳朵。
“咻!砰啪!”
金色流光墜落在我們身上,世界美麗的虛幻。置身於流火中,時間在這一瞬走的既快也慢。
我和太宰捂著對方的耳朵在橋上傻站半小時,直到煙火燃盡我才反應過來——既然兔子已經丟在地上,我們可以捂住自己的耳朵,何必這麼耗費力氣。
“太宰你好笨!”
“小綾子才是。”
我彎腰撿起地上的灰兔子,拍去上面的灰塵重新抱回懷裡。
太宰一身輕鬆,除了頭頂的狐狸面具,他是不是少了什麼?
“太宰,黑醬呢?”
“黑醬?”
“我給你撈的小金魚呀,你不會扔了吧?”我露出和善微笑,大有你敢扔了我就打死你的樣子。
“黑醬在這裡哦。”
太宰從浴衣內襯口袋裡把裝著金魚的塑膠袋拎出來,塑膠袋被他封口,小金魚黑醬在裡面吐著泡泡。
“黑醬,你有點慘喔。”
我戳著塑膠袋,金魚甩著尾巴濺起水花似乎在應和我。
太宰孩子氣晃著塑膠袋,把金魚黑醬晃暈才隨手買個小魚缸撕開塑膠袋把金魚倒進去。
“小綾子,你說這隻金魚會記得我嗎?”
“我想不會,金魚只有七秒鐘的記憶,就算你給它買了個家,它也不會記得你。”
“好薄情。”
“走啦!我的腳好累。”我錘下太宰的背,讓他別盯著黑醬發呆,這條魚落在他手上也是有點可憐。
至於可憐的金魚是誰撈上來的?這不是重點。
煙花祭最吸引人的是各式的煙花,現在煙花放完也該回家了。
房間裡空蕩蕩的,我和太宰就誰睡榻榻米產生巨大糾紛。
明明挺大一個家還有兩間客房,這個傻子居然就讓客房空著,沒有榻榻米不說連多餘的被子也沒有!
“太宰啊,你能活到這麼大,真是不容易。”
“那小綾子和我一起嘛,總感覺小綾子放在視線範圍里比較安心。”
我跪坐著看著太宰在榻榻米上三百六十度翻滾,陷入沉思。
不管我是不是喜歡他,太宰他對我果然是出於對朋友的占有欲吧。什麼放在視線範圍里,你是盯著鏟屎官上廁所的貓嗎?
我無奈的捂住臉:“我是個女孩子啊太宰。”
“有什麼關係,又不是沒睡過。”太宰把臉拱到枕頭下,只露出額頭和眼睛超小聲念叨。
“……你起開,我要睡這裡。”
太宰現在和討食的貓一樣,好粘人。
“不要。”
“以前那個超體貼的太宰,不,太宰先生呢?”
“現在只剩太宰,那個太宰先生被小綾子吃了。”
“我要洗澡了。”
“……哦。”
太宰愣了一下從榻榻米上利索爬起,狼狽的離開。
逗起來有點好玩?
我哼著歌好心情的泡著澡,順便思考該怎麼撩一個沒開竅的傻子。
我裹著浴巾起身,發現睡衣已經被丟進洗衣機里。所以現在的我很慘,好不容易搶來榻榻米還麼的睡衣。
我拉開門,隔著門縫對他喊:“太宰,你這有沒有睡衣了?”
“小綾子去衣櫃看看吧。”
我勾著頭看見太宰無所事事的坐在沙發上削芒果,水果刀隨意的晃了兩下芒果已經被去了皮,安靜的躺在果盤上。
“有一手嘛太宰!”
“小綾子換完衣服可以來吃咯~”
“哦,好!”
我關上門蹦噠到衣櫃前,前後翻找除了我給迷你太宰買的貓咪睡衣幾乎只看見白襯衫和黑西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