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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底線被突破,當耐心被耗盡,自然便是只剩下反抗。

  城樓上,統領深吸一口氣,道:「可有夏皇之令?」

  「無皇命,不得出城。」

  武統領腰間挎刀,冷漠無比地說道,雨水順著下巴滴淌而下,化作筆直的絲線。

  遠處。

  雷成率領著六千銀甲禁衛軍,亦是止住步伐。

  在長街之上,密密麻麻的放下盾牌,駐足而立。

  「有刺客襲擊天極宮,首輔身死,太子有令,封鎖全城,哪怕王侯將相,皆不可無令出入天安城,違令者,斬!」

  雷成魁梧佇立,道。

  聲音浩浩蕩蕩的傳出,迴蕩在城樓前。

  馬車安靜的停滯著,無數的雨水沖刷著。

  嘎吱嘎吱……

  城樓之上,弓弦繃緊,黑壓壓的箭頭,瞄準著馬車,壓抑的像是烏雲貼著臉頰,讓人難以喘息。

  忽然,馬車的簾幕被扯開了。

  鎮北王一身素衣,從馬車中鑽出,佇立在車架上。

  影一驀地出現,為他撐起了油紙傘,擋住了暴雨。

  鎮北王蒼老的面容,望著城樓上,那一根根懸在他面前的黑色箭矢,笑了笑。

  「曾幾何時,老夫凱旋入京,城樓上守軍都是滿帶著歡喜和慶賀。」

  「而如今,城樓上,卻是有一根根箭矢對準老夫。」

  「這世道,果真是變了啊。」

  鎮北王,道。

  城樓上,武統領沉默,鎮北王的確是值得敬佩,但是,他們亦是有軍令在身,按規矩辦事。

  他們不是鎮北王的兵,他們是夏家的兵。

  武統領想了想,還是開口了:「王爺,退回去吧。」

  「雖然你的孫子羅鴻殺了我兒武舉,但是,我對王爺還是心中敬佩,冤有頭,債有主,我兒武舉死於羅鴻之手,我自會找羅鴻報仇,而非為難王爺。」

  「王爺按照規矩辦事,在下自是不會出手。」

  武統領的話語,其實帶著幾分無奈,畢竟,他的兒子武舉,本是在大理寺中行事,天賦妖孽,能夠入黃榜第十五,一直以來都是他的驕傲。

  可是,被長平郡主忽悠著去了天機秘境,最後死在了羅鴻手中。

  武統領心中也是無奈,他知道,這是太子在逼他站隊,拿他兒子來逼他站隊,甚至,很有可能就是為了如今這一刻。

  他曾經最為敬佩的便是鎮北王,若是武舉沒死,或者沒有站隊,他或許真的可能會不顧一切,為鎮北王而開門,因為這是他年輕時候,一直追求武道的精神支柱。

  武統領深吸一口氣,實際上,他不開城門也是在救鎮北王。

  出了城,那就真的沒有回頭路了,而且……城外的危機,比城內,更可怕。

  鎮北王似是讀懂了武統領的意思,笑了起來。

  他走下了馬車,擺了擺手,讓影一撤去了油紙傘。

  「我輩武夫,區區大雨,何足懼之?」

  鎮北王道。

  他一步一步,踩著雨水,仰頭看著城樓上的密密麻麻,黑壓壓的箭頭。

  雨水拍打著他的臉,卻是無法讓他的眼珠子有絲毫的跳動。

  遠處,看著鎮北王走下了馬車。

  雷成冷肅著臉,再度開口:「首輔身死,太子有令,封鎖全城,違令者,斬!」

  他的聲音,這一次運上了聲波技巧,開口之間,更是震碎了一顆又一顆的雨珠。

  然而,這句話落下。

  走下馬車,在暴雨中被淋透衣衫的鎮北王,卻是猛地轉身。

  猶如一頭怒獅,咆哮出聲。

  「休要拿張首輔說事!」

  「你喊尼瑪呢?!」

  「草!」

  「太子有令?太子算個屁!」

  「他要攔老子,讓他親自來,你嘰嘰歪歪個球?!」

  鎮北王的聲音若驚雷,滾滾炸開天地間的雨幕,讓無數的雨珠,在聲波之中,被震的四分五裂,炸開一陣迷濛的水霧。

  天地間一片死寂。

  雷成滿臉錯愕,被鎮北王老當益壯般的怒吼,給鎮住了。

  而城樓之上,武統領也是呆了呆,恍然間,似乎見到了那位集萬千榮耀於一身的凱旋的鎮北王。

  天安城中,酒樓,花樓之上,燈火闌珊間。

  一位位權貴,官員,聽得鎮北王這一聲怒罵,皆是握不住手中的酒杯,不少瓷杯更是跌路偶在地,摔的四分五裂。

  雨幕中,鎮北王挺直脊樑,他看著城樓上的諸多守軍。

  指著自己的腦門,道:「你們特娘的往這兒射!」

  「太子令算什麼?老子現在還是鎮北王,沒有夏皇令,誰敢攔老子?」

  「你們,敢嗎?!」

  鎮北王指著眉心,凝視著城樓。

  老將血,猶未冷!

  城樓上,守軍們的手在顫抖,武統領心神俱顫,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而鎮北王一步一步向前。

  很快,來到了那封閉的城門之下。

  回首,望了一眼,莊嚴巍峨的皇城,還有那在雨幕中,充滿神秘和高貴的天極宮。

  爾後,氣血沖霄,將城門前堆積的雨水,炸開一線巨浪。

  雙臂鼓起,陡然抓在了高達十丈的城門之上,肌肉密布。

  怒吼之間。

  仿佛千萬斤的城門,竟是被活生生的扯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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