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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聞江陵占盡天下文壇大風流,太子特命咱家懸劍在樓關,請諸位江陵文人作作詩篇,名劍配佳作,這場賞劍大會方能圓滿。」
「所以,想要爭奪名劍飄雪,便需一篇詩作來當奪劍的名額,修為二品以下可持詩篇入場。」
魏千歲佇立在船頭,有幾分尖銳的嗓音,縈繞在湖畔之上。
「有些人或許不懂詩詞,沒關係,可以找請文人幫忙作詩,亦或者擲千金買一篇佳作來當做參加奪劍的敲門磚。」
魏千歲臉上帶著笑容,道。
話語落下。
整個湖面之上,諸多花船中,人人譁然。
這規矩……這哪裡是賞劍大會,這是辱劍大會啊!
這樣搞,使得飄雪劍跟那桂香樓的花魁有何兩樣?
都是金錢為開之物……
有錢就能上。
許多人卻是噤口不言,飄雪劍原本是羅家天驕羅紅塵的佩劍,而此刻,這一舉動,擺明了是在羞辱羅家。
桂香樓之巔。
楚天南撇嘴,若有一天他死後,他的純鈞被人這樣搞,他怕是氣的要將棺材板都給翻了。
而不少花船中,文人騷客卻是激動不已,他們才不管是否是羞辱,他們只知道,他們揚名的時候到了。
大楚吳家的花船中。
一位中年人背負著黃梨木劍匣,卻是嗤笑著搖了搖頭。
「名劍背負著氣運,羅紅塵雖死,但是他的氣數可能還殘餘,這樣搞,是打算敗盡飄雪劍的氣數,罷了,飄雪劍好歹也是十大名劍之一,得到後再慢慢蘊養氣數便可。」
中年人淡淡道。
爾後,他招手尋來了一位小廝,「去找一位柳才子,找他買篇詩詞。」
「喏。」小廝躬身退出了花船。
而人群中。
袁瞎子聽得這話,亦是微微側臉,眉頭蹙起。
似乎在聽馬車中的動靜。
馬車中,羅鴻在輕撫人皮冊子,能夠在這時候站出來奪劍的,自然都是來羞辱羅家,與羅家為敵的,羅鴻臉上的笑,越來越濃。
遠處,那背負琴匣的面紗女子,黛眉緊蹙,眼眸中有殺機涌動。
人群的騷動亦是宛若一陣狂風呼嘯過,不少看熱鬧之人激動不已,他們這些看熱鬧的自然是喜歡越熱鬧越好。
當然,最數激動的還是花船之上的文人騷客。
不少劍客修士已經聞風而動,作詩什麼的自然還是文人騷客來的比較擅長,因而不少劍客紛紛登臨諸多文人騷客的花船,亦或是向岸邊的文人購買詩詞。
甚至有一些極好的詩詞,更是叫價叫到了千金。
魏千歲背負著手,感受著湖畔的微風吹拂,嘴角不由翹起。
驀地。
湖畔之上,有一位腰間挎著劍的劍客,從花船中躍出,腳尖點在湖面上,使得湖面泛起圈圈漣漪,身形如飛燕飄然在巨大花船前的湖面上。
這是一位五品修為的劍客,此刻面色有些激動,既然都無人開頭,那便他來打頭陣,還能在這賞劍大會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他取出了一張紙,猛地拋飛向樓船之上。
「魏千歲,在下北陵劉家,劉月華,亦是習劍世家,這是在下花費一千兩白銀購買的詩篇,可否叩開這賞劍大會的門扉?」
劍客爽朗大笑。
魏千歲身側的小太監輕飄飄的接下了這張寫了詩詞的紙張。
「念。」
魏千歲瞥了底下人一眼,淡淡道。
那小太監頓時清了清嗓子,略帶尖銳的清脆嗓音,誦念著詩詞,縈繞洛神湖畔。
安靜,整個湖面無比的安靜。
一雙雙眼眸都是從中露出,盯著那佇立在湖面上的腰間挎劍的劍客。
「好一個『一劍出天關,仙人不臨塵』,一千兩花的值!」
這位劍客大笑,笑聲縈繞著湖面上。
周圍,不少劍客蠢蠢欲動,亦是打算沖入洛神湖,打開名氣。
但是,不少人亦是似笑非笑的看向那駐留在湖畔白玉石欄後的馬車。
他們想要看看羅鴻會是什麼反應。
羅紅塵的遺物,被當成譁眾取寵之物……身為羅家人,羅鴻會有什麼反應。
當然,在很多人看來,羅鴻能怎麼辦?
大抵便是忍。
畢竟,現在才剛開場,羅鴻難不成還會直接跳出來不成?
甚至,連袁瞎子都是這樣覺得。
太早冒頭,的確不是什麼好事。
忽然,袁瞎子一怔。
他發現身後馬車的簾幕掀開了。
一直呆在馬車中的羅鴻,從中鑽了出來。
「公子,幹啥?!」
袁瞎子錯愕。
羅鴻看了袁瞎子一眼,「還能幹啥?當然是乾死他們。」
羅鴻一笑,從懷裡取出了人皮冊子,用隨身炭筆寫下了「劉月華」之名。
下一刻。
白衣翩然間,一躍出馬車。
燦爛奪目的正陽之氣,沖霄而起,在夕陽餘暉下,猶如烈陽奪目。
羅鴻衝出馬車,小豆花亦是興奮的鑽出馬車,佇立在袁瞎子身邊。
而羅鴻,白衣飄然,腳踩白玉石欄,在諸多詫異目光中,徑直飄飛而出,如飛鴻踏雪泥,踏上洛神湖面。
手捏劍指,口誦詩篇。
「絕域從軍計惘然,塞北幽恨滿詞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