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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人亦是握著魔劍,斬下。
天與地似乎都在這一刻,變得不安分,漫天黑雲,仿佛在這一刻,化作了砧板上的嫩豆腐被一劍切開,只剩一線。
那一線中有金色的光在綻放。
那便是羅鴻斬出的一劍。
猶如開閘的洪流,純鈞劍斬出的劍氣,瞬間被沖碎。
魔劍阿修羅斬出的一劍,天地間只剩這金光一劍。
勢如破竹而來。
楚天南舉劍抵擋。
當!
一聲脆響。
楚天南虎口炸開,手掌血肉模糊,胸腔中一口血難以抑制的噴灑而出。
整個人狼狽無比的倒飛出山巔學宮,在石徑上不斷的滾落,滾落十幾梯後,方是伸出血肉模糊的手,抓住石徑,血染了石徑,他卻是死死的盯著山巔。
純鈞劍安靜漂浮,安靜中,卻是有一股如花朵綻放的霸道。
嗡……
一股浩浩蕩蕩聖威瀰漫,那不是聖人之威,而是天子之威。
夏皇的一縷意志!
就如耶律策有耶律阿古朵的附身為底牌,楚天南也同樣有底牌!
羅鴻這一劍,竟是直接激發了純鈞劍中所蘊含的一縷夏皇意志。
轟!
煌煌聖威,天子意志。
一道魁梧的虛影浮現,高大威猛,俯瞰著羅鴻身上浮現的聖人虛影。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整個學宮廣場,徹底的亂套。
學子們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場爭鋒,這一場龍爭虎鬥,皆是倒吸冷氣。
半山腰大坪。
趙星河看著浮現的天子意志,目光一縮,猛地攥起了拳頭。
黃老邪亦是收起了吊兒郎當,震駭莫名。
山腳下的江湖客們完全呆住了,看著山頂之上浮現出的聖人虛相,以及天子意志,渾身顫慄。
這特麼是什麼神仙約戰?!
山頂之上。
兩道劍光橫掠而過,在廣場上割裂開碎石溝壑。
仿佛要將整個稷下學宮的所有宮闕都給平推。
不過,李修遠彈指間,浩然正氣化作長河卷落而下,流淌在每一座宮闕之間。
那強大無比的兩道劍氣,斬在長河之上,卻是無法破開分毫。
……
學宮,春風小樓。
熱水在沸騰,茶葉在其中上下求索。
夫子坐在椅子上,眯著眼,祥和的像是鄰家老人。
他的手指輕輕的在護手上輕點。
滴答,滴答……
那是手指與護手碰撞發出的脆響。
「這小子……也太能折騰了吧。」
「差不多得了,劍都握不穩就敢揮劍,還把夏皇意志給挑釁出來……」
你能揮幾劍啊?
這麼飄?
年輕人,要節制。
夫子搖了搖頭。
爾後,抬起手。
一滴沸騰的熱水珠,驟然漂浮而起,懸在他的指前。
「夏皇……」
夫子呢喃。
下一刻,彈指。
一滴水驟然飆射而出,似是穿透了時間空間。
……
一滴水珠驀地出現在了純鈞劍前。
輕飄飄的落在純鈞劍上,似是水滴石穿。
堅不可摧的天下名劍純鈞,劍身之上頓時出現了一個水滴大小的小孔。
天子意志驟然分崩離析。
在分崩離析之前,煌煌天威的虛影,望向安靜低調的春風小樓,深深的看了一眼,最後徹底消失。
羅鴻手中的魔劍消失,重新歸回到了丹田中,聖人虛影亦是消散。
羅鴻搖搖晃晃,頭昏眼花。
《亡靈邪影》功法運轉,不斷的從肉身中抽取邪煞滋潤著被魔劍吸乾的丹田。
羅鴻身上的正陽之氣越來越璀璨,可羅鴻根本顧不得這些,他再不補充一下,這邪功……怕是要被魔劍一吸給吸廢了。
羅鴻此刻有些小小的憂傷。
原來……他一點都不持久。
只有一劍,還是很勉強的一劍。
羅鴻覺得,並不是他的原因,而是紅裙小姐姐太猛了。
儘管此刻,羅鴻內心中很空虛,但是,他亦是走到了跌落在地的純鈞劍前,抓起了這把天下名劍。
楚家與羅家,兩個勢必要爭鋒的家族。
楚家勢起,定然要踩著羅家人的血。
楚家想著是如何取而代之羅家,那羅鴻就沒有必要和楚天南客氣什麼了。
更何況,楚天南出現在這兒,便是有準備,打算接手城外黑騎。
那黑騎,是老爹留給他羅鴻的,楚天南……也配?
就如楚天南手中的純鈞,那五千黑騎,便是羅鴻的純鈞。
楚天南能為純鈞一怒拔劍。
羅鴻有何不可?
所以,羅鴻要一把純鈞,不過分吧?
從懷裡取出人皮冊子,將楚天南之名寫在其上,羅鴻感覺戰鬥雖然結束了,但還是可以薅不少羊毛。
寫完後,羅鴻拎著劍,來到了山巔石徑之上,一陣微風吹來,白衣飄揚。
俯瞰著狼狽無比的楚天南。
「敗,就要有敗者的樣子,敗了還想瀟灑的離去,別把生活想像的太美。」
「劍,我收下了。」
一隻手攥著石梯,趴在石徑上的楚天南,盯著羅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