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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青的胡茬兒戳得人有異樣的酥癢,心有彆扭,身子便也親近不了,瑜景嫌棄地躲開,將頭別向另外一側。

  傅長燁明白她的心思,心下無奈地笑笑,卻是埋首至她頸邊落下了輕輕一吻,如蜻蜓點水。

  可是,這一親昵舉動卻換來瑜景一聲不著溫度的低斥,「陛下就是喜歡這麼輕薄人?在路上都急不可耐?」

  在她眼底,自己到底成了什麼?色中餓狼?

  傅長燁聞言微滯,戀戀不捨地從她頸邊抬頭,女子身上淡淡的香味若有似無地一直往他鼻腔里鑽,縱是受了她的冷言冷語,縱是她對他不理不睬,可在這寂靜的深夜,除了滿腔柔情傅長燁卻是一句重話也說不出口。

  是他強迫她再度進宮的,所有的錯,所有的怨言,傅長燁想他都願意承受著,只要她在他身邊就足夠了。

  凝玉軒所有的擺設仍維持著瑜景出宮前的模樣,不肖細看也知是日日有人精心維護著的,可是深夜進宮,宮人們明顯地有些措手不及,備水的,灌湯婆子的,忙進忙出,生怕哪裡不周全。

  「出去。」面對著忙亂的眾人,傅長燁微微蹙眉,他知瑜景不想被打擾,於是屏退眾人,輕輕將瑜景抱坐至榻上,並在她耳邊輕言一句,「我兌現我的承諾。」

  承諾?

  瑜景斜睨看他,靜待他說下去,只見他利索捲袖,彎腰開始鋪床,這才明白他的意思。

  可不就是他伺候她?原來就是這麼個伺候法,幫她幹活兒,給她鋪床疊被。

  男子身子高大,手臂猿長,彎腰鋪床的動作很是生疏,也是,平日裡這些粗使的活兒全是伺候的宮女內侍們做的,何曾需要他沾過手?現在卻要他為她做這些,可不就是難為他了?

  瑜景失笑,微仰眼眸看他,恰他已將床榻鋪好轉身回看她,示意她過去。

  燈燭跳躍,燈芯燃爆,一室明亮,繁華而璀璨。

  傅長燁的身影映在椒房暖壁上,被燈光照得愈發高大頎長。

  瑜景微微挪目,可餘光仍是瞥見了他愈來愈近的身影,最終他的影子落在了她的腳下。

  「我幫你寬衣。」她聽見他如此說道。

  一語畢,他的手已經落在了她衣襟上。他的手其實很好看,細白,骨節分明,卻不顯得蒼白瘦弱,反而會令人聯想到遠山上的勁松,瘦削卻強而有力。

  他一點點幫她解扣,指端從她心口划過。

  愉景揚眉看他,難得地用目光鼓勵他繼續,而面上也隨之浮現出了他許久都不本曾見到的美麗笑容。

  他期待她的笑容已經久,甚至有一刻的恍惚,想要確定她是不是對他笑的。

  他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再度睜眼,確實如此。

  她對他微笑。

  她沒有將他推開。

  她明明如此安靜,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有些不安,總覺著好似有什麼東西在等他。

  所以他越發緊張激動,翹首以盼,但又畏懼,可是縱是懷著這複雜的情緒,他卻已經停不下來了,只有繼續手中動作。

  一支深描在肌膚上的跳躍的火束圖案,隨著他的解衣動作,慢慢地從她的內中小衣里露出了點苗頭,在她如凝脂般雪白的心口前顯得甚是嬌艷。

  傅長燁心下一驚,下意識縮手,可她卻是極快地按住了他想要回縮的手臂。

  直到這時,他才明了剛剛她那詭異笑容的含義。

  她並不是想和他歡好,她這是打定了主意來諷刺他。

  她早就做好了準備,甚至是猜到了他和她會有如此肌膚坦誠相見的親昵之舉。

  傅長燁深深壓制著自己越發低沉的呼吸,那火束是他曾經幫她畫過的,那時候這樣為之,只不過是她魅惑,他順意為之,互相利用,皆沒有動情,只男歡女愛一場,僅此而已。

  而如今,她又將它描上,用意何為?

  不,不應該只是為了諷刺他。

  她記得她和他在一起的每一件小事,她在意它們。

  而為何會恨?

  因為愛極,所以痛極。

  她心底有他,她只是邁不過自己心底的坎兒,她在矛盾,在猶豫。

  突然轉醒,傅長燁一時不知該喜還是該悲。

  那些燕好,親昵,廝磨,或荒唐的,或激烈的,或平緩而深情的,起先是一點一滴,而後漸漸加快,最終如潮湧般匯聚成了回憶的江海湖泊,瞬間向二人齊齊湧來。

  日久生情,其實那些渴望親近的蜷繾情義,一直並不曾走遠,只是被壓制著,被束縛著,以抗拒的姿態掩飾,來蒙蔽雙眼。

  彼此傷害,歇斯底里,不肯承認,不肯低頭,不想說其實被禁錮的情.愛,也渴望著被珍惜,被呵護。

  傅長燁一點點低頭,突然明白了她內心的矛盾。

  在她身上褙子落地的那一瞬,他指尖微顫,輕輕停在了她曾經餵過他酒的美人骨上,可目光卻始終不敢正視那妖艷的圖案。

  他有些心疼,終是情難自禁,輕輕落吻在她美人骨上,並在其上來回徘徊,細細啃.咬吮嗦。

  她推拒,他不許。

  她後退,他按著她兩肩,不許她逃離。

  掙扎許久,卻抵不住涌遍全身的酥酥,痒痒,麻麻的觸覺,縱心有抵抗,可四肢百骸卻不受理智控制地開始因瓦解而變得酥軟。

  連日來的不滿,委屈,倔強,似乎在一瞬間都找到了出口,最終禁不住也很不爭氣地濕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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