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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極力掙扎,他又與她調了個位置,將她逼困至角落,不能動彈。

  長長久久的吻,鋪天蓋地,掏空了她的五臟六腑,筋脈骨髓。

  及至她不能呼吸之時,他才肯堪堪將她鬆開,而她也終於得以深喘一口新鮮空氣。

  她深深吸氣,感覺到唇上疼痛,她下意識輕「嘶」一聲,卻一眼瞥到了他眸中的笑意。

  最終她的目光落在他嘴角一側的猩紅上。

  他應該也留意到了,他輕抬指腹,將它拭去,再揚頷示意愉景。

  愉景詫異,以為他又在對她耍花招兒,她咬唇稍稍一愣,這才想起剛剛是他故意咬傷的她,而方才因著自己動情,竟沒有發現,此刻卻又被他提出來並直接揭穿。

  她面色頓時就紅了,但隨即而來的便是心底的涼意,一波接著一波,似秋雨打過。

  他這是在羞辱她,亦如當初在白礬樓時,故意讓她等他一般,他永遠是高高在上,以傲慢姿態俯視著她所有的狼狽。

  她錯開他的視線,將頭扭向一側,面上憤憤,不再看他。

  他卻是不許,但並沒有如往常一般直接掰過她的臉,使她與他相對。

  短暫地沒有了他的侵.襲,她長長地吁了口氣,唇上涼涼的,但舌尖卻是打了結,無數青絲垂下,借著長發的遮掩,她垂眸暗自調整自己紊亂了的呼吸。

  可是,垂下的鬢髮很快被人撩起別至耳後,他冰涼的指尖若有似無地擦過她的臉,她帶著滿身的謹慎和防備抬眸,他卻對他眨了眨眼睛。

  不懷好意地挑釁。

  她被他眸中意味不明的神色給驚得打了個愣,她下意識起身想逃,可她哪裡逃得過,她還未起身,他的大掌便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帶著不甘、不服、不願看他,恰他也凝神像是欣賞一株荷花,一片浮雲般,悠閒地不慌不忙地回應著她的目光。

  二人的身影在彼此的眸中形成倒影。

  與他眸中倒映出的她的微怒不同,他不怒反笑,清俊溫柔,似在打量她面上神色的變化。

  她先是不解,但隨即隨著他亂動的修長手指反應過來,他在戲弄她。狂浪子入了花叢,多番流連採擷,逗了花蕊,折了花瓣,惹得花露連連。

  她含羞帶怒瞪他,更以雙指去掐他,她下了狠力,他結實的胳膊上被她掐得泛出了青紫,可他卻是不為所動,依舊去逗.弄她,並且目光不移,像是獵人靜待獵物一般,就等著她繳械投降。

  與他相處久了,早知道他要什麼,他要她主動屈服,要她對他俯首稱臣,事事聽他,順他。

  可是她偏不要,她不要在他面前出醜,不要讓他覺著她非他不可,她想這世上誰離了誰不能活?

  瑜景暗暗咬唇,再一次去阻他,她一垂首,以銀牙咬他,可他卻是微微仰首,但下垂的眼睫一直以傲慢的姿態告訴著她,他對現在所做之事,胸有成竹,盡在掌控之中,其實也真的是如他所想,她感覺到了身子裡,像是從骨頭縫裡鑽出來的酥酥麻麻,這樣的感覺讓她羞恥,讓她不屑,可又無法避免。

  身前女子,面紅如赤,眼染情霜,明明已是身軟如泥,捲起了層層疊疊的浪潮,偏偏嘴硬,以手捶他,以唇咬他,以目瞪他,在她眼底,她成了他天大的仇人。

  眸中淬入的寒冰瞬間凝結,將方才的蜷繾柔情沉沉壓到心底,他輕輕地嘆了口氣。

  他終是先向她服了軟。

  既然她發怒了,那他便習慣性地去安撫,他略垂首,將自己略帶著些寒氣的吻,貼在了她水潤赤紅的雙唇上。

  可是,她卻不接,迅速將臉別開,並惡狠狠地吐出了兩個字,「噁心。」

  噁心?

  多麼惡毒的字眼?

  為什麼?憑什麼?

  難道自己在她心底竟是這麼的不堪?

  明明在意她,明明想要去哄她,可是她為何理解不了?

  她的心是石頭變的?怎麼就看不穿他對她的留戀不舍?

  對,她的心就是石頭變得,而且是又冷又硬的空心石頭,捂不暖,融不了。

  可是,不可以,既然情.愛是地獄,那他定要拉著她一起共沉淪。

  方才好不容易軟化下來的心,又一次變得堅.硬。

  「真的?小景不是在自欺欺人?」傅長燁忍住心中的寒涼,將他的吻送至她頸邊,又於她耳際游離,「但好似小景的身子不是這麼想的。」

  愉景羞惱,暗暗將控制力凝聚在腳尖,更並緊了雙膝,扭頭看向一側跳躍的燈燭,默默咬唇,不使自己將困在嗓子裡的低吟溢出聲,只是愈發加速的心跳,以及無法控制的渴求,最終還是像床頭香爐里悄然飄出的合歡香,一絲一縷,於無聲處,鑽進了身子的各個角落。

  她忍得極苦,他卻依舊是意態閒適。

  她無計可施,只能瞪大了眼睛充滿怨恨地盯著他,可他卻是輕輕一笑,眉眼猶如掃過雲雨,風輕雲淡地,可是下一瞬,僅僅是眨眼的工夫,他便狠狠著力,輕按指尖,揉捏摩挲。瑜景渾身一哆嗦,只覺身子一陣發軟,連帶著指尖的力氣都一併被抽了出去,只軟軟地搭到了他肩上。

  很可恥,令自己不屑,不恥,恨不得可以找個地縫鑽進去。

  可是,卻令他很是高興。

  他眉眼上挑,帶著得意之色,但清冷薄唇里吐出來的話卻是,「小景,這就是你所謂的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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