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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憋了半天憋不出一個字來, 弄得『異父異母親兄妹』的秋晏看得都著急了。
秋晏當時就看向沈師兄手裡還緊攥著的那本畫冊,這會兒被他捏變形了,她又看了一眼身邊臉紅得滴血的姐姐, 舉手提問:「師伯,所以是師兄偷看師伯珍藏的不可描述畫冊,還撕了幾頁,然後還不承認錯誤, 所以把你給氣著了是嗎?」
「……」
無涯子剛才還鐵青的臉色這會兒就有些燥紅了,他轉頭對上第九峰那個小姑娘撲閃撲閃晶晶亮的帶著好奇和興奮的眼睛, 乾咳了一聲,「這個……」
秋晴臉更紅了, 忍不住伸手扯了一下秋晏的袖子。
秋晏就回頭看她, 秋晴的眼神里寫滿了『求求我的好妹妹可不要再問下去了否則哪裡有地洞哪裡就有我』。
但秋晏實在是太好奇了, 小聲問道:「大師兄怎麼會偷看掌門師伯的畫冊啊姐姐?」
秋晴不願再回想當時那一幕, 只小聲說道:「我給師父看藏書閣里的劍譜, 師父讓沈師兄進師父的屋去拿一本劍譜,然後沈師兄就翻到了那麼一本畫冊,還看了起來。」
她沒告訴秋晏的是, 她師父這畫冊比起當初晏晏和她一起看的畫冊來, 不說內容怎麼樣, 就這畫技都是天差地別。
也就沈師兄和師父當個寶。
但是此時,沈星何卻仿佛受到了來自秋晏的某種神秘的鼓舞,虛下去了的心當時就又實了起來,當時就抬頭挺胸理直氣壯起來,說道:「師父,你多大個人了,還看這樣的畫冊,主角之一還是隔壁天佛門的佛修,看這畫冊上的佛修,你看的時候不會想起你的師侄檀伽嗎?你老臉燥不燥!」
秋晏和秋晴的目光看向了一邊站著的檀伽。
躺著也中槍的檀伽:「???????」
沈星何一旦找到了自己有力的『理』點,就開始發揮了,「我們做劍修的,就應該一日不落下練劍,大家都那麼勤奮努力,像我又是劍道天才還那麼努力呢,師父你年紀這麼大了卻放鬆了,不好好練劍,還看這種閒書,是想著徒兒早日取了你劍尊的位置嗎?!」
秋晏轉頭悄悄問秋晴:「原來掌門師伯還有個劍尊的稱號呀?」
秋晴也捂著嘴壓低了聲音,說道:「說實話,阿姐也第一次聽說。」
無涯子的老臉就更紅了,手指指著沈星何發抖:「你個孽徒!」
沈星何又對無涯子苦口婆心:「師父,我本來不想拆穿你的,你剛剛還和聶師叔偷吃紅燒肉呢,你看你衣服上都沾了醬汁了,結果我和晴師妹一回來,你就抓著我袖子哭自己這段時間哭,要我給你熬老母雞湯喝。」
秋晏嚴肅一看,果然看到了紅燒肉印子,再一想到自己師傅的話,當時額頭的青筋也扯了一下。
她朝著一邊自己看戲的師父看了一眼。
原本臉上還寫滿了看好戲表情的聶長老現在滿臉否認:「我不是我沒有你別聽他瞎說!」
反正秋晏是明白一件事了。
雖說上一次青虛劍宗的雞場被沈師兄毀了一大半,可多少雞場還在的,但上到掌門師伯,下到諸位師兄師弟師姐師妹都想著法子從沈師兄那兒薅雞吃啊!
無涯子仰著頭,眼角都泛出了淚花——如果老天爺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他絕對不會把這個沈家的獨苗抱回青虛劍宗養。
如果老天爺不能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那麼,他希望一段時間內不會再見到這個徒弟。
如果要給這段時間加上一個期限,他希望是一萬年。
「師伯。」檀伽到了這時才輕輕出聲,溫柔地安慰無涯子,「等事情過了,我幫你按住沈星何,讓你揍個痛快。」
無涯子嘆了口氣,拍了拍檀伽的肩膀,道:「還是師侄貼心啊!不像我家這個,收了他之後,我壽數怕是都縮短了幾百年。」
「那師伯,先讓他起來?我們有事要和師伯說。」檀伽繼續溫聲溫氣地說道。
無涯子哼了一聲,看向沈星何,「看在檀伽的面,就讓你先起來!」
沈星何笑得陽光燦爛,對著無涯子行了個禮,道:「是師父寬宏大量!」
無涯子朝他伸手:「畫冊給我!」
沈星何也沒貪戀,直接把畫冊還給無涯子。
「缺的那幾頁呢?!」
「師父,我都挨了一頓揍了,總不能白挨!」
無涯子氣哼哼的,最後被氣笑出聲,用劍柄敲了好幾下沈星何的腦袋,才心肌梗塞一般在院子裡的石桌上坐下。
秋晏實在是好奇沈師兄撕下來的那幾頁上究竟是什麼內容,她看了一眼姐姐的臉色,估摸著一會兒談完正事後問問姐姐。
此時天色已經黑了,所以,石桌上點了一盞油燈。
油燈昏暗的光把每個人的臉照得和鬼臉似的,雖說大家的修為在黑夜裡也能看得清楚,但秋晏還是有些受不了的拿出了兩顆夜明珠放在石桌上。
聶長老很是驕傲地說道:「還是我徒兒貼心!」
剛被沈星何氣的半死的無涯子:「……」
此時石桌上除了那兩顆秋晏放上去照明用的夜明珠外,還有沈星何的那一隻竹編籮筐。
籮筐里疑似小鳳凰的鳥崽子們在籮筐里嘰嘰喳喳個不停。
聶長老和無涯子湊近了盯著那些鳥崽子們看——
「確實毛色不像是普通雞崽,我們青虛劍宗的養雞場沒見過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