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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白袍青年做了個請的手勢,目中流露著少許不舍,又道,「方才我所說那事,還請道友好好斟酌。」
「道友應已知我苦衷。」
「唉,」白袍青年目中滿是感慨,對眼前這人做了個淺淺的道揖。
李長壽淡定的回禮,道揖自然是要更深一些,隨後便告退離開,駕雲飄向不遠處的海神廟。
他剛走,這一行十人身周,那股遮掩他們行蹤行跡的晦澀道韻,越發濃郁。
白袍青年目光注視了一陣,嘆道:
「不曾想,知吾心意者,竟是一野神耳!
東木公覺此人如何?」
「深藏不漏,心智過人,且對天地大勢無比了解,解析入木三分。」
灰衣老者,也就是『東木公』,在後低聲道,「這位道友獻給陛下的那一十二條諫言,依老臣所見,當真字字珠璣。」
「不錯,大多與吾心底所想,不謀而合。
有幾條諫言,吾此前都未曾考慮到。」
白袍青年細細回味著,這幾個時辰他們一番長談,讓他都感覺受益匪淺。
但又覺得,有許多地方高深莫測,自己也體會不透。
剛才那句【不謀而合】,也就是湊個麵皮。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判斷,這個南海神教教主頗為厲害,身外化身之法,也非等閒可修行……
洪荒天地間,深藏不露之人,果然還有不少。
念及於此,這白袍青年悠然道:
「如此賢德之士,若能長伴吾左右,天庭之困,萬年可解矣。」
「但陛下……」
東木公有些欲言又止,「老臣仔細回味,此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咱們完全沒能摸到半點。
只知他是南海海神教的教主,與龍族有些關係,與巫族也有點關係。
其他竟……一概都不知。」
「吾此前推算了一番,發現了先天至寶太極圖鎮壓他氣運的道韻,應是人教之人。」
白袍青年微微一笑,「這人身份不簡單,有所顧忌也是在所難免。
今日用化身來相見,應當是想與吾結下善緣。
龍族、巫族、人教……這個海神教,當真有點意思。
回去吧,此行收穫已是頗豐。
稍後愛卿你記得上一份奏表,就以招安南洲眾野神上天為內容,而後再將此事引到海神教上。
其他野神不過大教收割香火之刀刃,唯獨這個海神教,著實不錯。」
東木公躬身道:「老臣遵旨……陛下,您莫非是想,用旨意迫他現身?」
「不,吾不會做這般短視之事。」
白袍青年含笑道:
「他那句話說的卻也不錯,知我者未必相合,相合者未必知我。
他若今後再能獻良策,為吾解惑,莫說南海海神之位,便是四海海神之位,吾就給他一化身,又如何?
東木公,稍後待吾好好思索一番,你再來南海神教與他相見。
吾這天庭缺人缺仙,最不缺的,就是天道功德。」
「老臣遵命。」
……
度仙門,破天峰下的河谷緩坡。
李長壽緩緩吐了口氣,感覺自己元神差點都跟著吹出來。
今天這牛是不是……吹太大了?
自己剛才,有什麼說漏嘴,或者哪裡表達不清晰,會引起對方誤會之處?
李長壽仔細思量,反覆自查。
今日,自己並非全都是忽悠,也拿出了一些乾貨,無非就是如何整頓天庭內憂、緩解外部壓力的計策。
因能大概推演出天庭崛起的路子,李長壽找出這些計策並不難,說出第三條時,後面那九條,都已是成竹在胸。
從對方的反應來看,自己結善緣的目的應該是達到了,除此之外,自己也並未圖謀什麼。
此事最壞的影響是什麼?
李長壽仔細思索,無非就是自己被人教高手發現,他暗中給玉帝出謀劃策。
但人教本身又是力挺天庭,天庭此時就是在太清聖人的庇護之下,他身為人教弟子,為玉帝出謀劃策,也說得過去。
此事的好處,就十分多了……
「師兄?」
靈娥突然在旁小聲問道,「你怎麼了?滿頭大汗的。」
李長壽手背擦了擦額頭,卻發現,自己此時不知不覺,已渾身冷汗。
他笑道:「修行遇到了一些瓶頸,無事,不必擔心。」
靈娥眨眨眼,目中滿是關切,卻也記得約法三章,並未多說什麼。
李長壽不動聲色地將冷汗化掉,心底推演著,此事後續可能的幾條發展路線。
恍恍惚惚,紅紅火火,老子在上……
他似乎,把這位年輕的玉帝,真給忽悠住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修道『鬼才』藍靈娥
「誒?
一晚上不見,小長壽你怎麼面色變差了?是不是……偷偷做壞事,欺負我們小靈娥了?」
清晨時分,門內大比第二階段即將開始;
酒玖扛著狼牙棒飄了回來,看李長壽麵容略微有些憔悴,『關切』地問了句。
「壓力有點大,畢竟馬上開始周天之爭了。」
李長壽笑著回答了句,心底也是一嘆。
他……容易嗎他!
為了自身,也為了師父師妹,去天庭躲避封神大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