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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長壽只是一瞥就收回了目光,老老實實聽師父在那滔滔不絕地教訓……

  剛才的這種情況,純粹是前世做了許多年紳士,習慣性的,根據自己審美點評了下。

  並沒有什麼實際意義。

  反倒是,李長壽此時更關注那位矮道人的動作……

  酒烏提著那名剛被打昏過去的老道,落在了幾人身前。

  見李長壽和有琴玄雅沒事,這位矮道人不動聲色,輕輕震了下手腕,他手中提著的老道渾身抽搐了幾下,而後氣息瞬間潰散。

  若李長壽沒看錯,這個老道的元神剛剛被直接震碎……

  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酒烏將這元仙老道的屍身扔到了一旁的林中,含笑看著這邊師徒團聚。

  這也是個狠人,殺人如捏蟲子一般。

  李長壽縮在袖子中的手指掐指推算,心底泛起了一條條平日裡聽到的,有關這位矮道長的傳聞,做了個簡單的歸納:

  【酒烏,酒玖師叔的五師兄,度仙門大佬忘情上人的親傳弟子,入門修行兩千餘年,修為在真仙境巔峰,半步天仙。

  其性情如頑童一般,喜歡與人打趣,但實際上足智多謀,頗有城府,對門派忠心耿耿,經常外出處理各種事務,門內門外交友甚廣;

  喜好釀酒、煉丹,弱點不明顯。】

  李長壽很快得出結論——這種人物,自己不必刻意結交,只要做好度仙門弟子的本分就夠了。

  一旁,酒玖總算鬆開了有琴玄雅,在那仰頭感慨,自己酒錢總算保住了大半。

  有琴玄雅聽齊源道長正數落李長壽:

  「你說說你,化神境就往這裡跑,你這不是給旁人拖後腿嗎?」

  「齊源師叔!」

  有琴玄雅立刻出聲,正色道,「長壽師兄他並未累誰,相反,弟子幾次都蒙師兄相助……」

  「就是,弟子可沒拖後腿,也幫了不少忙。」

  李長壽淡定地截住了有琴玄雅的話頭,臉上露出了少許得意的神色,笑道:「師父你還不知,弟子正是因為在此地歷練,突破到了返虛境。」

  言說中,李長壽露出了氣息,返虛一階。

  氣息還有那麼一丟丟的不穩,完全符合剛突破時的模樣。

  有琴玄雅心底頓時有點范懵。

  師兄怎麼……

  突然像是變了個人一般?

  此前的沉穩,突然換成了此時的略顯輕浮。

  李長壽對她眨了下眼,有琴玄雅略微怔了下,頓時想起了李長壽此前的叮囑。

  她輕輕抿了下小嘴,竟不知道自己該繼續說些什麼。

  「長壽你突破了?」

  齊源道長頓時激動了下,仔細感受著李長壽的氣息,頓時露出了笑意,雙目都明亮了許多。

  但齊源道長的笑意還沒綻放,就立刻板下臉來,訓斥道:「修了一百年才參悟了返虛境,還這般得意忘形!

  你瞧瞧人玄雅!

  她還是你師妹,人家現在都已經返虛四階了!」

  李長壽有點無奈的訕笑著,似乎被師父訓地有些鬱悶……

  實際上心底絲毫沒有波動,甚至還有點想笑。

  「一百年突破到返虛境很不錯了,也是上等資質嘛,」酒烏在旁笑道,「齊源師弟,我家那二師兄兩百年才悟透返虛之境,而後厚積薄發,用了不過二十年就已渡劫成仙。

  修行之事全在緣法上,不要這麼苛責弟子嘛。

  對了玄雅,你可知元青的下落?」

  有琴玄雅俏臉一沉,向後退了兩步,背著大劍單膝跪地,拱手、低頭,定聲道:

  「元青已死,死於弟子之手,請師伯責罰!」

  酒烏眉頭一皺,問道:「你親手殺了他?」

  「是,四劍穿心,破了他元魂,」有琴玄雅低頭道,「此事是弟子一人所為,與長壽師兄無關,長壽師兄只是用地遁術帶弟子逃得了性命。

  弟子願領門內一切責罰!」

  酒烏皺著眉一陣沉吟。

  酒玖兩步跳到李長壽身側,本想用胳膊肘撞一下李長壽,但動作又及時停住,並未觸碰到李長壽的手臂。

  「哎,這是怎麼回事?」酒玖小聲問著。

  李長壽搖搖頭,並未回答。

  反倒是酒烏聞言看了過來,這位矮道人目光仿若兩把利箭,仿佛要將李長壽的雙眼戳破一般。

  酒烏沉聲問:「長壽師侄,你不為玄雅辯解幾句嗎?」

  「弟子並不知具體實情,」李長壽如此答著,目光坦然與酒烏對視。

  「你倒是頗為穩重,」酒烏嘆道,「其實,來時我已搜過了剛才那元仙的魂魄,知曉了此事大概經過。

  元青起歹念在先,又將俗世王權之爭帶入度仙門,這本就是不可饒恕之罪責。

  但玄雅師侄,弒殺同門乃是大罪,無論哪般理由,這都是難逃的罪責……」

  酒玖沒好氣地罵了句:「這破規矩改了不就行了?元青先動的手吧?玄雅是反擊的吧!」

  有琴玄雅抿著嘴唇,並未多言。

  李長壽見狀,在旁咳了聲,「酒烏師伯,不如我們先離開此地,與其他幾位師叔師伯匯合了,再讓有琴師妹將此事完完本本的說一遍。

  有琴師妹只要據實相告,門內應當能諒解。」

  後半句話其實是說給有琴玄雅聽的,此時有琴玄雅也看向了李長壽,那雙眸子中帶著幾分無奈和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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