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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的職責,就是為兒女樹立起正確認知這個世界的方式。

  李靖尚未能完成對金吒的教導,實不願金吒就此離開身邊,以免他自己走錯了路徑,悔之晚矣。」

  文殊雙眼一眯,淡淡威壓顯露。

  「你的意思,莫非是覺得貧道教導金吒,會讓他走上岔路?」

  「不敢,不敢。」

  李靖在袖中取出一隻被磨掉了稜角的玉簡,低聲道:「這是義父給的教導,若前輩不信,敬請過目。」

  後院角落中,李長壽差點笑出聲。

  沒想到,沒想到,他當年給李靖的書冊,對李靖真的有了如此深厚的影響。

  不錯,還是要繼續保持。

  文殊自是不可能去接那玉符,此時面子上已掛不住,卻又不敢直接得罪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太白星君。

  他只能冷哼一聲,淡然道:

  「既然如此,貧道先去天庭太白宮走一趟!」

  言罷一甩衣袖,轉身飛去天際,身形轉眼消失不見。

  李靖稍微鬆了口氣,轉身與夫人對視一眼,兩人也沒了雅性,相約走去了後院金吒的住處。

  李長壽想了想,心神挪回了太白宮中。

  穩一手,雖然知道文殊不會真的過來,但他還是招來守衛此地的天將,言說自己閉關幾年,不見外客。

  做完這些,李長壽又不由動了些心念。

  要不讓金吒改嫁、呸,改拜截教?

  李長壽心底仔細思索一陣,還是否了這般念頭。

  雖然自己跟截教不少聖人弟子交好,但截教的弊病確實太多。

  客觀一點,說截教藏污納垢並不過分,只是因截教仙義字當先、更有人情味,才讓自己感覺親近。

  闡教人情味雖然淡了許多,但總體而言,卻相對更守規矩,自身業障更少。

  若是為了金吒和李家好,就不能強求讓金吒拜入截教。

  罷了,此事最好還是順其自然。

  李長壽此時倒是來了興致,想看金吒到底是否還是拜師文殊,是否註定是要與文殊一同投奔佛門……

  李靖當日那一跪,似乎還真的改變了點什麼。

  且說文殊走後,李靖與殷氏到了金吒房門外,跟房中丫鬟打了個招呼,站在窗外注視著金吒熟睡的小臉,各自輕嘆。

  李靖有所預感,這位闡教十二金仙之一的文殊廣法天尊還會再來收徒,到時自己就算再不舍,也要考慮闡教的顏面。

  「夫人,我與你商量一件事……」

  第二日一早。

  李靖身著甲冑,早早在金吒門外等候,待金吒睡醒,板著臉讓金吒換上短衫長褲,隨自己去軍營一趟。

  李府門前,李靖翻身上馬,對金吒伸出大手。

  ——在陳塘關中,李靖大多時候都是騎馬進出,避免引起百姓對修仙之事的嚮往,從而荒廢了農桑。

  此時金吒不過一孩童,雖有些懼怕,但還是任由父親將自己拽起、放到身前,躍馬出得雄關之西。

  就是,顛得金吒差點把隔夜飯都吐出來。

  李靖行至軍營,甲士紛紛圍觀、將領高呼少將,又有對李靖忠心耿耿的家臣,對金吒投來溫和的笑意。

  李靖命人收拾營帳,添了一張小床,對金吒語重心長地道:

  「平日裡為父事務繁忙,沒能好好陪你,我知你自小聰明,現在也算早早懂事。

  今日開始,你就與我在軍營中住百天,為父與你寸步不離。」

  金吒眨著那雙大眼,小聲問:

  「可是父親,您平時不是每天晚上都回去跟娘親團聚嗎?」

  「……」

  『傻孩子,為父想的是,等你晚上在軍營睡熟了,也施遁法回去陪你娘親。』

  當然,這話李靖是不能說出來的。

  李靖用慈愛的目光注視著金吒,完全不回答金吒的提問,只是道:

  「從今天開始,你就要學做一個真正的男子漢。」

  「可是父親,孩兒現在就是男子漢呀,長安叔說了,男子漢就是站著撒尿的,金吒是站著的呀。」

  「這個王長安!」

  李靖沒好氣地嗆了一聲,正色道:

  「這不一樣,所謂的男子漢,必須有堅毅的精神、堅定的信念、鐵打的體魄。

  你還太小,此時只是個孩童。」

  金吒禁不住歪了下頭,用稚嫩的嗓音道:

  「可是父親,我們都是血肉之軀呀,長安叔說了,血肉之軀都是怕疼的,不用裝作不怕疼。」

  李靖:……

  「王長安還說什麼了?」

  金吒眨眨眼:「可是父親,您為什麼生氣呢?長安叔說的對呀。」

  李靖額頭蹦起十字青筋,正要發火,突然想到了《父愛如山》中有這般格言:

  【你自己的孩子如果自己不去教導,就會有別人替你去教導;

  正如,你的道侶自己不去照顧,就會有別人替你去照顧。】

  原來是這般。

  李靖頓時又有所感悟,抬手揉了揉金吒的腦袋,低聲道:

  「兒子,為父可能要將你送到一處遙遠的所在學習本領,在去之前,為父想儘量告訴你,如何做個男人,如何做個好人。」

  「可……」

  「好了,別可是了!在這裡玩一會,為父去召集眾將,給你介紹認識一些叔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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