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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雅蹲下身,摸了摸白貓的小腦袋:「一隻貓能夠跨越一座城來找你,路上肯定經歷了千辛萬苦,你以後可不要再把它弄丟了。」

  「恩。」陳歌也蹲了下來,他目光躲閃,沒有敢去看張雅的臉,只是默默盯著張雅撫摸白貓的手。

  張雅的手很漂亮,手指修長,很白,沒有一絲血色。

  似乎察覺到陳歌一直在盯著自己的手看,張雅輕輕咳嗽了一聲,收回了自己的手:「這隻白貓前幾天跑到我鬼屋附近懶著不走,我見它很聰明,就沒有驅趕它,現在它找到了自己的主人,那我也就不用再照看它了。」

  「等等。」張雅起身準備離開,陳歌卻喊住了她。

  「有事嗎?」

  看著張雅的側臉,陳歌目中滿是疑惑和痛苦:「我們曾經是不是見過面?我記得你的名字,怎麼都無法忘記,我過去的記憶里也滿是你的身影,但我卻怎麼都想不起來和你一起度過的那些時間。」

  如果大街上遇到一個陌生人這麼對張雅說,她肯定轉身就走,要是對方繼續糾纏,那她可能會直接報警。

  但現在的情況不同,陳歌是一個穿著病號服的病人,而且看他的樣子不像是裝的,那種從眼底散發出來的痛苦和無助讓人覺得很是心疼。

  張雅停下了腳步,仔細看著陳歌的臉,她沒有任何印象,只是覺得那張並不算英俊的臉,看多了感覺挺順眼的。

  「這應該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吧?我倒是很奇怪,你是怎麼知道我名字的?」

  「我不記得了,醫生說我以前參觀過你的鬼屋,所以知道你的名字,但事實可能並非如此。」陳歌抓住了滿是鏽跡的圍欄:「我總覺得你對我很重要。」

  極為普通的話語,但是陳歌說出來卻感覺非常的真摯,他給人的印象就仿佛一張乾淨的白紙,整張紙上都寫著張雅的名字。

  類似的話語張雅以前也聽別人說過,但唯有陳歌開口,讓她有種特殊的感覺。

  心跳慢慢變快,張雅猶豫了一下,她回頭看了看樂園鬼屋,然後重新走到了陳歌面前:「一般來我鬼屋參觀過的遊客,我都有印象,但你我好像真的是第一次見到,你的醫生會不會弄錯了?」

  陳歌搖了搖頭:「我隱約還記得你鬼屋裡的場景,殭屍復活夜、火官村、午夜逃殺、還有一所中學……」

  「殭屍復活夜和冥婚確實是我鬼屋的場景,但你說的後面幾個,不是我這裡的。」張雅臉上帶著一絲無奈:「我的鬼屋現在遊客不多,同時負擔兩個場景已經是極限,開放更多場景的話人手不太夠。」

  「你的鬼屋裡現在有多少員工?」

  「三個,我和我父母。」張雅有些不好意思:「我負責發傳單和賣票,我爸扮演殭屍,我媽負責冥婚場景,雖然掙不了多少錢,但每天過的也算開心。」

  記憶出現了偏差,陳歌的頭又開始疼了起來,他隱約記得鬼屋老闆的父母應該不在鬼屋裡。

  「你流了好多汗,身體在顫抖,喂!需要我幫你叫醫生嗎!」張雅見陳歌臉色慘白,皮膚表面浮現出青黑色血管,她有些慌張,以為自己不小心說錯了什麼話:「你在這裡呆著!我去給你叫醫生!」

  張雅準備朝醫院正門那裡跑,可她還沒邁出腳步,手腕就被陳歌抓住。

  「別去找他們……」

  兩人的手都很涼,張雅嚇了一跳,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陳歌手臂上的大片淤青開始滲血。

  細密的血珠中仿佛藏著一個個微小的血字,血珠匯聚成了一滴鮮紅的血,血字形成了一篇殘缺的日記。

  那滴血順著陳歌的手臂滴落在了張雅的手腕上,張雅慌亂的心在那瞬間變得平靜。

  看著自己被握住的手腕,她有些恍惚,愣了幾秒鐘才掙脫開。

  「對不起,希望能夠保密,我不想讓醫生知道我見過你。」

  疼痛襲來,陳歌並沒有深入思考過去,更沒有觸動以前的記憶碎片,但是那種疼痛卻如同潮水般不斷湧來,就仿佛以前攔截疼痛大潮的堤壩消失了一樣,現在他要獨自去承受那無邊的痛苦。

  手臂在顫抖,陳歌本以為自己習慣了疼痛,但此時他才知道,最開始他感受到的疼只有現在的十分之一而已。

  「為什麼?」

  根本站不穩,陳歌倒在了地上,白貓急的團團轉,張雅也不斷對陳歌說著什麼,但是陳歌現在已經聽不見了。

  「我到底做了什麼事情,這股疼痛為何突然湧現?!」

  身體好像被撕裂,陳歌用最後的理智衝著張雅和白貓喊道:「帶那隻貓走,每天早上我都會來這裡。」

  斷斷續續的說完之後,陳歌立刻扭頭朝病院裡跑,他用盡最後的力氣衝出花叢,最終倒在了花園過道上。

  這次,他是被生生疼暈過去的。

  ……

  「好疼!好疼!好疼!」

  一片黑暗當中,陳歌能夠聽到自己的聲音不斷響起,他尋著自己的聲音看去,在黑暗的最深處有一個憂鬱的年輕人抱著一顆跳動的心,背對陳歌站立。

  那道背影和他很相似,嘴裡發出的也是他的聲音,但直覺告訴陳歌那個年輕人不是他。

  「許音?」一個名字悄然浮現,陳歌在黑色的浪潮中前行,但是卻被黑暗沖的越來越遠。

  那個代替他承受著無邊疼痛年輕人似乎聽到了他的聲音,在陳歌被黑暗沖走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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