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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要去哪?」

  「別說話。」左寒背著行動不便的陳歌跑到了走廊盡頭的護士站,他和陳歌躲在了護士站的台子下面。

  「燈下黑?不過你確定他們不會過來嗎?」陳歌覺得左寒膽子真的太大了。

  「零點已過,護工和護士都換班了,我前幾天查看過,他們晚上都喜歡呆在一樓的值班室,很少會來護士站。」左寒就是那種膽大心細的人,他不打無準備之仗,但也不會因為猶豫,浪費好的機會。

  腳步聲慢慢逼近,兩位病人很有默契的閉上了嘴,他倆心理素質都好的離譜,直到腳步聲從他倆身邊經過,兩人的心率都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似乎這只是小場面而已。

  「你記住護士站的位置,一樓、四樓、七樓各有一個,如果真遇到了突發情況,我去引開護工,你就先躲在護士站里。」左寒說話的語調依舊冰冷,不帶任何情緒,但是陳歌能聽得出來對方是真的在為他考慮。

  很難想像,一個患有嚴重被害妄想症的病人能夠如此為他人著想,通過這個細節,陳歌開始重新思考左寒說的那些話。

  陳歌腦海里總是會產生相互矛盾的念頭,他每一次思考兩種思維就會產生碰撞,仿佛要撕裂他的整個腦海一樣。

  其中一方就是以高醫生為代表的醫院,另一方就是他自己為代表的病人。

  一方象徵著治癒和美好,一方象徵著不堪回首的過去和絕望。

  有時候陳歌也不知道該如何選擇,藥物和現在經歷的美好正在慢慢讓他變得遲鈍,讓他接受這段人生,但在這時候左寒出現了。

  同樣是病人,左寒帶給了陳歌不一樣的想法。

  離開四樓,張敬酒的聲音應該就是從這一層傳出來的,陳歌和左寒不知道具體位置,他倆只能一扇扇門查看。

  兩人都知道張敬酒的長相,他倆一人負責一邊,趴在病房門的小窗口上查看。

  大多數病人都已經服用完藥物,安然入睡,但也有一些病人正在房間裡做一些很奇怪的事情。

  比如說有位病人就一直躲在床下面瑟瑟發抖,還有位病人將一張紙摺疊成了水果刀的樣子,然後對著自己的枕頭不斷揮動。

  這些還算是可以理解的,陳歌來到長廊中間的時候,他正要往窗戶那裡湊,突然發現窗戶上有張臉!

  一個病人就站在門那邊,臉正對著窗口。

  四目相對,陳歌也被嚇了一跳,那種頭皮發麻、毛骨悚然,腎上腺素瞬間飆升的感覺讓他覺得非常熟悉。

  「這就是害怕的感覺嗎?」陳歌嘴巴裂開一個笑容,他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大腦甚至開始變得活躍,眼中也多了一絲興奮。

  雙手按著門板,陳歌直視門那邊的病人,門裡的人痴痴傻傻,被陳歌看的久了,他自己走開了。

  「找到了。」

  左寒小聲說道,他見陳歌沒有回應,轉身看了陳歌一眼,結果他發現陳歌正滿臉興奮的盯著某扇房門。

  「你在幹嘛呢?」左寒也不敢是太大聲,他一是擔心引來護工,二是因為他好像發自本能的有點畏懼陳歌。

  「沒事。」陳歌表情又變回原來的樣子,恐懼僅僅只是給了他一瞬間的刺激。

  兩個病人擠在張敬酒的病房外面,此時張敬酒正癱倒在地上,他雙目無神,身上沒有明顯的傷口,但是臉色卻非常的差勁。

  左寒試著擰動門把手,可惜房門上了鎖,他根本打不開。

  他輕輕敲動房門,屋子裡的張敬酒仿佛已經傻了一樣,保持著原本的姿勢,一動不動。

  「看來只能等白天再想辦法去接觸他了,我現在就害怕醫院把張敬酒送到隔離病區,那地方外人根本進不去,被送到裡面的病人也很少能再出來。」左寒有些煩躁。

  「我就是從隔離病區出來的,你別著急,讓我來試試。」陳歌站在窗口,輕敲房門,很順口的喊出了張敬酒的名字。

  對左寒聲音無動於衷的張敬酒,在聽到陳歌的聲音以後,忽然眨了眨眼睛,他緩緩轉動腦袋,看向了病房門。

  當他看到陳歌的那張臉後,眼中的恐懼少了一些,他嘴巴開合,似乎在用力說著什麼。

  「他好像在叫我老闆?」陳歌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看懂唇語,這就像是他與生俱來的天賦一樣。

  「我聽說張敬酒的父親是新海某個公司的董事長,他一個不折不扣的富二代,為什麼要喊你老闆?」左寒很不解的看向陳歌,他發現陳歌此時的臉有些嚇人,額頭和臉頰上滿是青黑色的血管。

  「你、你沒事吧?」左寒發覺不對,他抓住陳歌的手臂,想要帶陳歌離開,但是他的掌心卻傳來一陣寒意,陳歌的體溫正在不斷下降,他甚至懷疑自己抓住的是一具屍體。

  在陳歌「犯病」的時候,急促的腳步聲從樓下響起,護工偏偏又在這個時候趕過來了。

  「運氣這麼差嗎?」左寒看著陳歌,他一咬牙,再次將陳歌背起,朝著那腳步聲相反的方向跑去。

  背上的陳歌越來越重,左寒緊咬著牙:「明明只背了一個人,為什麼我感覺不斷有人在往我身上爬?」

  躲避監控,根據腳步聲判斷護工的位置,左寒預判了護工的路線,還提前猜到了兩位護工可能會分開行動,他又利用護士站打了個時間差,最後成功將陳歌帶回了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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