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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放棄?」血霧中的男人慾哭無淚,他大半身體已經和血霧同化,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卻沒有獲得任何收穫。
「學校意志在害怕,不將其剝離,我也會受到影響。」畫家的聲音依舊平靜,沒人能猜透他的心思。
「影響?頂級紅衣也會害怕嗎?」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滿身是傷的畫家仰頭看向通靈鬼校的門:「門後的血紅世界是一片無底深淵,我們生活在門後,我一直以為自己就是深淵的一部分,可現在我才發現,我們都是凝望深淵的人。」
身上的黑血一點點流出,為了擊殺善、惡,畫家使用了自己的特殊能力,又承受了門後數年來積攢下的罪孽,他凝望著門後的女人,指甲挖進了肉中。
「你為什麼還要回來?」
快要碎裂成兩半的門被女人按住,門板上的三頭惡鬼仿佛活了一般,僅剩的獨眼中一片血紅,一根根鎖鏈從惡鬼身上湧出,纏繞上了女人的手臂。
「機會!」
血霧中的病號服身體炸裂,只剩下一個腦袋,他知道自己只有一次出手的機會,所以不再保留任何實力,鬼校周圍的血霧全部沸騰,連帶著血色城市外圍也有大量霧氣被他掠奪。
同一時間,血色城市深處傳出若有若無的哭聲,病號服臉色難看,咬牙忍住,強迫自己不去關注。
三位頂級紅衣里有兩人聯手對那個女人發動了攻擊,最後只剩下畫家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鬼校中央。
他的手臂抬起,指尖滿是心頭血,他想要作畫,但是手臂卻始終沒有辦法挪動。
「你為什麼還要回來!」
黑髮垂落,露出了那女人的小半張臉,黑紅色的眸子好像倒映在血海中的星辰。
常雯雨和病號服的攻擊已經到來,她卻直勾勾的看著畫家。
沒有說一句話,沒有任何一個動作,只是簡簡單單的盯著畫家。
抬起的手臂仿佛石化般紋絲不動,畫家的心頭血順著手掌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可就算這珍貴的心頭血全部浪費,畫家也沒有任何異動,他沒有去作畫。
當最後一滴血掉落,畫家臉色蒼白,漆黑的眸子中滿是裂痕,好像被碰碎的水晶球。
血色的風吹乾了畫家的血,女人艷紅的嘴唇勾勒出一個驚心動魄的笑容,她抓著門的手慢慢下壓,門中鬼校意志和常雯雨同時發出哀鳴,她卻好像完全聽不見一樣,將那扇象徵著四星場景通靈鬼校的門踩在了腳下。
「門是連接血色世界和現實的通道,沒有誰敢如此褻瀆,你……」隱藏在血霧當中,只剩下腦袋的病號服還想要說什麼,他忽然發現自己張開了嘴,卻發不出聲,喉嚨中好像塞著什麼東西。
他低頭看去,一縷黑髮拂過他的眼角,猛然轉身,他發現正有無數的黑髮從他脖頸鑽出,就好像是他自己的頭髮正在穿透自己的身體。
「無視血霧?她是怎麼找到我的?這絕對不是紅衣能夠做到的!」
黑髮如同無法擺脫的詛咒,要將病號服包裹成一個活偶,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中招。
就是一愣神的功夫,病號服的後腦被破開,他瞪著猩紅的眼睛,在自己被黑髮包裹住之前將腦袋也轉化為了血霧,只剩下一滴眼淚樣的東西。
病號服罪孽纏身,但是他腦袋裡的這滴淚卻晶瑩剔透,好像是他最珍貴的一段記憶。
沒有了身體,病號服徹底融入血霧當中,天空下起了血雨,每一滴雨水當中都隱藏著最惡毒的詛咒。
「你攔不住我!」
那滴淚隱藏在雨水當中,沖向女人身邊的門。
黑紅色的裙擺被血雨打濕,女人的另一隻手慢慢抬起。
無邊的黑髮如同倒轉的海洋,不知不覺鋪滿了整片天空。
她的視線從畫家身上移開,完美無瑕的眸子注視著鬼校某處,五根纖細的手指慢慢握緊,黑色的髮絲穿透血霧,將鬼校包裹在內。
她根本沒有去尋找那滴淚,而是想要把這漫天的雨全部撕碎!
黑髮飄揚,紅衣如血,那個女人踩著通靈鬼校的門肆無忌憚的衝擊著周圍的一切。
「畫家!」林思思放出了許音,冒死來到畫家身邊:「你剛才為什麼不出手?你應該還有一次機會……」
「沒有用的。」畫家的手臂無力垂下,他看著將門踩在腳下的女人,神色複雜:「我只能畫鬼,那個女人已經快要成為凶神。」
「凶神?」林思思是第一次聽到這些。
畫家眼底閃過一絲畏懼和渴望:「紅衣之上,便是凶神。」
黑髮包裹了天空,黑髮淹沒了地面,在天與地之間,所有人眼中只有一道身影。
她身穿紅衣,是這世界裡唯一的血紅。
第903章 畫家的告別
通靈鬼校被黑髮包裹在內,那場景只能用絕望兩個字來形容。
沒有人能夠逃離,就連鬼校的門也在害怕。
不過讓鬼校學生稍微安心的是,那些黑髮並未針對他們,而是不斷刺向漫天的血雨。
天空中的血雨沒有一滴是無辜的,其中散發著驚人的怨念。
那個躲藏在血霧裡的病號服,本身就像是一個傳播詛咒的病原體,他被製作出來目的似乎就是為了散播惡意和恐懼。
整座鬼校已經被黑髮淹沒,看著那個站在噩夢深處的女人,林思思和蒙眼男人都放棄了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