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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衣告訴了陳歌一些高汝雪最近的情況,然後給了他一個錄音鋼筆,就離開了。
輕敲房門,過了許久,高汝雪才把門打開。
她昨晚似乎沒有休息好,看起來十分疲倦,沒有一點精神。
「陳歌?你來幹什麼?」
「我聽說你最近很難過,有點擔心你。」陳歌背著沉甸甸的大包,語氣略有生硬,為了避免尷尬,他雙手將白貓抱起:「你喜歡貓嗎?」
毛茸茸的小腦袋,搭配上異色雙瞳,白貓一臉懵的扭頭看著陳歌。
白貓「可愛」的表情讓高汝雪心情好了一點,她伸手摸了摸白貓的頭,讓開路:「我還好,進來吧,你要不要喝點什麼?」
高汝雪一個人呆的久了,也想和別人聊聊天,只是她不知道該去找誰。
「不用了。」
陳歌跟著高汝雪進入高醫生的辦公室,屋子裡擺放最多的東西就是書,各種各樣的書籍,很多都是網上搜索不到的絕版。
「高醫生這麼喜歡看書啊?」
「恩,他沒什麼愛好,除了看書就是喜歡收集一些奇奇怪怪的藝術品。」高汝雪泡了兩杯咖啡端了過來。
陳歌接過咖啡喝了一小口,東拉西扯了半天,裝做不經意的問了一句:「說起來,咱們也認識很久了,不過我好像從沒聽你喊過高醫生一聲父親,總感覺你倆有些生分。」
高汝雪本身就是那種冷冰冰的性格,她也不是刻意針對誰,可能只是因為某些經歷,讓她變成了這樣。
而她曾經經歷過的那些事情,就是陳歌此次過來最想要弄清楚的。
聽了陳歌的話,高汝雪沒有立刻開口,她看著杯子裡的咖啡,過了許久才說出了一個壓在她心底很久的秘密。
「幾年前,有一位病人在治療過程中出了意外,病情突然惡化,不知是藥物原因,還是我父親的治療方式出了問題。那個人在治療到一半的時候,發瘋從陽台上跳了下去。」
「那會我父親還沒有自己的診所,是在家裡為病人治療,我家住八樓。」
「病人跳樓,病人家屬肯定不願意,我們解釋、賠償、搬家,想盡了各種辦法都不行。」
「父親那段時間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不過幸好他還有母親的支持。」
「本以為這只是我家的一道檻,跨過去就好了,可誰知道這件事造成的影響越來越大。」
「病屬跑到了醫院,想要討個公道,父親被堵在了辦公室了,情況還在惡化。」
「我的母親擔心父親,打車趕往醫院,結果在路上出了車禍。」
「電話無人接聽,父親隨後在醫院裡見到了母親,只不過……」
高汝雪雙手握著杯子,聲音很低,她就像是一個滿身傷痕被遺棄的玩具娃娃:「搶救無效,母親最終還是離開了我們,父親那段時間一直把自己關進屋子裡,他好像是將自己徹底封閉了起來。」
「他不願意跟外界交流,我有時候半夜從他房間外面經過時,還能聽見他在輕聲呼喊母親的名字。」
「從那時候開始,父親就好像變了個人一樣。」
「他開始做一些很反常的事情,經常深夜十二點外出,身上雜糅著血腥味和福馬林的氣味。」
「在我母親準備下葬的時候,他又做出了一件駭人聽聞的事情,他偷走了母親的屍體。」
「這件事只有我知道,我曾經問過他,可是他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我永遠忘不了他當時的那個眼神。」
「絕望、悲傷,還有一種燒盡一切的瘋狂。」
「母親的屍體不見了,大概過去了一個月,父親才恢復正常,他目光深邃,仿佛望不到底的大洋,所有的負面情緒都消失了。」
「他變得比以前更加成熟,似乎這世界上沒有什麼能阻礙他一樣。」
「別人以為他走出了悲傷,重新拾起了生活的希望,只有我知道,他是把最深的痛苦藏進了心底。」
「他表現的越平靜,內心就越煎熬。」
「從那以後,我父親很少在晚上出現,他白天上班,晚上會獨自一人外出,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個人。」
這些話高汝雪憋在心底很長時間了,她是第一次跟別人說。
陳歌在關鍵時刻救了她一命,把她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所以她對陳歌很感激,也很信任。
「白天上班,夜裡出去,每天還很精神。」陳歌感覺高醫生的情況跟自己很相似,他在心裡琢磨,高醫生可能也是受到了厲鬼的影響所以才會變成這樣。
高汝雪的故事講完了,她有點疲憊,捲縮在沙發上。
陳歌沒有打擾高汝雪,眼前的女孩似乎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父親失蹤了,她就像往常那樣,一個人度過整個夜晚,反正他的父親也不會回來。
看了眼時間,陳歌從旁邊的房間找來毛毯給高汝雪蓋上,然後輕手輕腳的抱著白貓離開了。
當關門聲響起的時候,原本睡著了的高汝雪,慢慢睜開了眼睛。
她摸著身上的毛毯,看向已經關上的房門。
……
從診所出來後,陳歌直接步行趕往九江法醫學院,他要在午夜十二點之前進入地下屍庫核心區域。
路上陳歌又給李政打了個電話,匯報了一下高醫生的情況,然後就不再管這些東西,準備全力以赴完成這次試煉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