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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門而入,屋內桌椅傾倒,床鋪上被褥被撕破,棉絮散落,房梁正中間的位置還懸掛著一條白綾。

  「學姐,我在外面接應,你注意安全……」鶴山話沒說完就被高汝雪拽進了屋子裡,他苦著一張臉,看著無風自動,緩緩飄擺的白綾,身體有些僵硬。

  「有點意思,白綾距離地面一點五米,這個高度根本吊不死人,桌椅傾倒,地上還殘留有掙扎的痕跡,鬼屋是在刻意營造出一種被迫自殺的假象。耳房住著丫鬟,厲鬼連和本家沒有血緣關係的下人都不放過,看來是準備將這大宅里的所有人全部折磨死。」高汝雪神色平靜,眼角隱藏著一絲興奮:「鬼屋設計很精細,說不定還隱藏有其他彩蛋。」

  她翻箱倒櫃,一把將床上的被褥掀開,破舊的被子下面躺著一個紙糊的女娃娃。

  「紙人躺在活人床上?」高汝雪隨手把紙人丟到一邊,掀開了床板,下面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是我高估這鬼屋了。走吧,出口不在這個屋子裡。」她擺了擺手,大步朝外面走去。

  獨自留在屋裡的鶴山看著地上的紙娃娃,感覺牙關打顫,可能是因為角度問題,他竟然感覺那紙人娃娃在對著他笑。

  「銅雞流血,紙人睜眼……等等我!學姐!」

  耳房的門重新關嚴,屋內的白綾也停止飄蕩。

  「你能不能小點聲,叫什麼叫?一個大男人慫的跟個姑娘似的。」高汝雪白了鶴山一眼,停在遊廊邊緣。

  「不是我慫!這地方真的讓我很不舒服,呆的越久那種不安的感覺就越強烈,好像心底最害怕的東西被勾了出來一樣!」

  被鶴山這麼一說,高汝雪愣了片刻,她也察覺出不對。

  法醫最重要的是心穩、手穩,可她在剛才說鶴山的時候,語氣明顯變得急躁了許多,這是在其他地方從來沒有出現過的。

  「難道我在害怕?鬼屋裡的東西明知道全都是假的,我為什麼要害怕?」高汝雪的心理防線出現了一道裂痕,兩人都沒有找到害怕的原因,在自我懷疑和心理暗示下,恐懼的種子正在生根發芽。

  「你說這地方不會真的藏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吧?他這鬼屋建在亂葬崗上,還是用醫院大樓改建的……」

  「閉嘴!我們學校的地下停屍庫不比這地方嚇人?你說出去也是個學醫的,怎麼這麼慫?」高汝雪嘴上不在意,語速卻越來越快,她坐在遊廊的欄杆旁邊朝四周看去,古宅、靈堂、枯樹、滿地紙錢,這些東西並不是非常嚇人:「我到底在害怕什麼?」

  兩人都被陰森的環境吸引,並沒有留意一直在循環播放的背景曲目。

  這首名為《黑色星期五》的禁忌之曲在潛移默化中,已經纏繞在了兩人的心房之上,宛如一條暗河沖刷著他們的靈魂,一步步將他們拖入無底的深淵。

  「小山,我們進來多久了?」

  「不知道啊,但我感覺十五分鐘之內咱們肯定是跑不出去了!」

  「別慌,我仔細想了一下。」高汝雪顧不上拍打灰塵,直接朝遊廊另一邊走去:「這個鬼屋並沒有什麼可害怕的,主要是老闆一直在給我們負面的心理暗示,從進入鬼屋開始,他就一直在強調:亂葬崗、活葬、女鬼等詞彙,他想讓我們自己去嚇唬自己,這個人更狡猾的地方在於,他規定了一個時間限制,但是又沒有說具體會遇到什麼,這就導致我們會給自己壓力,發散自己的思維去腦補最恐怖的東西。」

  「那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這鬼屋總覺得和其他鬼屋不太一樣。」鶴山是個很老實的小伙子,學姐說什麼,他就信什麼。

  「你的感覺沒有錯,正常的鬼屋裡會有專業的演員來扮鬼,用一大堆器材來製造出血腥恐怖的場景,然後讓我們按部就班去體驗。但是這個鬼屋沒有那麼做,他製作好了場景,讓我們去自由探索,沒有指引和約束,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未知才是最可怕的。」鶴山一副頓悟的樣子。

  「事到如今,也只能這麼解釋。」高汝雪微不可查的皺了下眉:「好了,我們準備去下一個房間。」

  耳房緊鄰著正房,這裡是一家之主居住的地方,推開木門,屋內扔著麻衣孝袍,廳堂正中間放著一架漆木館。

  紅色的棺槨,中間用白紙貼了一個大大的喜字,兩邊整整齊齊各跪著一排紙人。

  它們後背上寫著名字,臉上畫著彩妝,雙眼似是有神,表情各異,就好像在偷偷盯著門口的兩人一樣。

  第9章 醫學生被嚇哭了

  「學姐,我怎麼覺得這些紙人好像在看著我們?」鶴山抓著門板,說什麼都不肯踏入屋內:「不開玩笑啊!那些紙人肯定有問題!會不會是人假扮的?我日,我總覺得一靠近,它們就會從地上站起來!」

  被陳歌殮容技能處理過的紙人,身上都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明明是死物,但是卻透著一絲生機。

  高汝雪狠狠瞪了鶴山一眼,很想說一句豬隊友,恐懼是會傳染的,她本來也沒有多害怕,可被鶴山這麼一說,心裡也開始發毛:「你能不能少說幾句,再囉嗦我就把你一個人扔到這。」

  她率先進入屋內,四周打量了一番,正房牆壁上的窗戶只是裝飾品,並沒有通往外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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