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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緲是後來才知道,嚇壞他的可不僅是她使壞的那句「你是誰」——她睡了整整一個白天,睡得實在太沉,完全不省人事的樣子。這男人一天一夜沒合眼,隔一會兒就要揪著醫生問一遍,可憐的醫生只能一遍遍保證,她真的只是筋疲力竭睡著了,休息好就沒事了。

  寧緲扭頭望向挨著她的小床,襁褓中小嬰兒小小的一團,小手握成小拳頭舉在圓乎乎的腮邊,睫毛長而濃密。寧緲看得目不轉睛,一顆心像棉花糖般的柔軟,突然可以理解孫忻然說的,雖然痛是真的痛,但看到寶寶可愛的臉,那一瞬間就會覺得,一切都值了。

  「今天幾號啊?」她伸指輕輕點了點寶寶挺翹的小鼻頭,忽然想起來,「我沒有把你的生日睡過去吧?」

  蕭行言抬腕瞥了一眼,目光旋即又回到這一大一小兩母女的身上,「十一點剛過,還是24號。」

  「還好還好,」寧緲笑意盈盈地湊過去親他,「老公生日快樂啊!」

  曾經蕭行言從來不覺得生日有什麼特別的,不過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中的一天而已,跟一年中任何一個其他的日子一樣,不過是二十四小時,一分不多也一分不少。他沒覺得這一天就比別的日子更值得快樂。

  但是有她在身邊,有旁邊這一團剛剛降臨到他生命中的奇蹟,他想,這個世界上應該找不出比他更幸福更快樂的男人了。

  「謝謝寶貝……我愛你。」

  男人一天一夜半步不離地守著她,下巴上胡茬微微冒出了頭,有點點扎人。寧緲睨了他一眼,「哎,我本來今天還訂了燭光晚餐,給你慶生呢……還是我們的小棉襖貼心,趕著想跟爸爸一天生日,以後就省事啦,你們倆可以一起過。」

  蕭行言已經開始期待未來每一年的生日了。

  ……

  三年仿佛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當初包在襁褓中呼呼大睡的那個小糰子,已經會跑會跳,會用軟糯的童音嘰嘰喳喳分享自己的見聞了。

  「……我在沙灘上,還捉住了一隻小螃蟹!我只跟它玩兒了一會兒會兒,就放它回家了,不然,」棉棉揮舞著小手,神情認真,「不然它的媽媽等不到它回家吃飯,會擔心的。」

  童言純真,蕭行言專注地聽著,嗓音溫柔,「小螃蟹回到家裡,一定會跟媽媽說,今天遇到了一個特別特別可愛的小姑娘。」

  寧緲捏著女兒頭上兩個可愛的包包頭,實在沒忍住撲哧笑出了聲,「螃蟹媽媽看見小姑娘,趕緊抱起小螃蟹,喊:快跑啊,鬧海的來啦!」

  棉棉歪著頭,骨碌碌的大眼睛盯著寧緲白皙的脖子,忽然伸出小手,肉乎乎的指頭戳了戳她頸側的一塊,「媽媽你被蚊子咬了嗎?這裡有個紅紅的包包。」

  寧緲:「……」

  寧緲捂住脖子,沒好氣的眼神斜飛向一臉無辜的男人。

  保姆在一旁繃著臉低著頭,大概是在憋笑。寧緲假裝沒看到,沖女兒擠出一抹笑,「是啊,巨巨巨大一隻蚊子,一晚上就盯著媽媽咬。」

  「蚊子壞!」棉棉攥著寧緲的手指頭往下拉,小臉急切,「我給媽媽呼呼,呼呼就不癢了!」

  某個始作俑者還有臉一本正經,「寶寶一片心意,就讓她呼呼吧。」

  寧緲又橫了他一眼,放下手,任由著小丫頭趴在她的肩頭上,鼓著圓圓的小腮幫子,呼呼吹氣,一邊吹一邊念念有詞,「呼呼吹吹,痒痒飛飛!」

  「哇!」寧緲張大了眼睛,滿臉驚喜,「真的不癢了誒!」

  棉棉挺著小胸脯,嗓音軟嫩清脆,「今晚我跟媽媽睡,我幫媽媽趕蚊子!」

  蕭行言:「……」

  真的是小棉襖啊。:)

  ……

  落日將海面染成一片橙紅,海風清爽,棉棉撅著小屁股,跟幾個小孩子在忙著堆沙子城堡。

  寧緲穿著一身淺黃的印花長裙,海風吹起輕紗裙擺,縹緲如仙子。難得假日悠閒,手牽手赤腳漫步在沙灘上,軟軟的沙子被曬了一天,溫溫熱熱的,踩起來格外舒服。

  察覺到凝在自己臉上的目光,她抬眸斜嗔向身邊,「走路不看路,看我幹嘛?」

  餘暉為男人英挺的輪廓鍍上了一層淺金的光暈,光線折射在他墨色的眼瞳中,黑曜石般閃亮。

  蕭行言劍眉微挑,問了個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知道什麼叫公轉嗎?」

  「一個天體圍繞著另一個天體轉動唄!」雖然不上學已經很久了,這種常識性的問題還考不倒寧緲,「比如月亮圍繞地球,地球圍繞著太陽……噢。」

  她倏然恍悟地噢了一聲,眼波流轉睨著蕭行言,明艷的臉蛋笑容嬌嗔嫵媚,「聽不懂,小老師詳細講一講?」

  蕭行言卻是搖了搖頭,「小老師講課是要收報酬的。」

  寧緲:「……」

  寧緲踮起腳尖,在他的唇上輕啄一口,「夠嗎?」

  夕陽溫柔的灑落,蕭行言眸光深沉落在她嫣紅飽滿的唇瓣上,須臾俯首吻住她。

  ——他的世界圍繞著她轉動,只用看著中心,就夠了。

  第82章

  -番外(2)-

  悠長的暑假終於結束,聖德國際幼兒園的門口, 一早一晚重又成了豪車展。

  來接送孩子的大都是保姆司機, 或是打扮入時的年輕母親。高大俊逸的男人便顯得格外的鶴立雞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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