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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後面,唐詞到了她手下。

  但一個接近冷藏的藝人,喻藍就是再有什麼通天本領也翻不出浪來,何況她當時手下還帶著另一個小藝人,對唐詞很是疏忽。

  轉機出現在一次她送小藝人去上表演課。

  那是一個公共表演課,喻藍眼尖地發現唐詞坐在最後一排,坐姿很放鬆,臉上一點看不出被冷藏的落魄,甚至比先前還要放鬆得多。

  喻藍心裡忽然興起了自己第一次見面時冒出的想法,唐詞有一張非常適合鏡頭的臉,不演戲確實很可惜。

  喻藍沒有在劇院呆太久,坐了一會又急匆匆地走了,拎著包一直走到了劇院門口,忍不住又轉頭看了唐詞一眼。

  休息快要結束,下一次排練很快又要開始,唐詞將劇本放在膝上,垂著眸速度很快地翻閱。

  喻藍站了一會,竟有些想不明白自己和唐詞到底誰是對的。

  -

  劇院最近在籌備新劇本,是之前從未嘗試過的新穎形式,何景秋光是劇本就籌備了很久,總算等來了唐詞這個最適合的人。

  排練一直持續了一個多月,最終首演日期剛好定在了唐詞生日前一天,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

  首演那天是周六,因為是全新形式,又是首演,何況消失人前已久的唐詞在其中擔任主角,現場來了許多扛著攝像頭的媒體,何景秋雖然半退圈,到底影響力還在,現場的媒體十分安分,沒有製造出太大的動靜。

  離演出時間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偌大的演出廳里已經坐滿了人。

  藺航帶著口罩和帽子,安安分分地隨著人流從檢票口進來的。

  票是前幾天唐詞給的,不是什麼特別的場合,也沒說什麼不一樣的台詞。

  自打從C城回來之後,藺航出入唐詞家的頻率驟然高了起來,有時是有正當理由,有時則是拙劣得過於明顯的藉口,比如落下的鑰匙、故意忘記帶走的證件等等。

  不過唐詞好像遲鈍了很多,並沒有發覺,很多次都輕易地讓藺航進了門。

  那天是周二還是周三,藺航從劇組回到家洗完澡後,控制不住又上了樓,在唐詞門外徘徊了片刻,面前的門就自己打開了。

  唐詞站在門後,大概是剛洗完澡,頭上罩著一條白色毛巾,發梢微微濕潤,燈光下的臉頰泛著細小絨毛。

  藺航有一瞬間的失語,上樓前想好的藉口忽然就一點也想不起來了,不過唐詞好像也忘了問,很輕易地開門讓他進去了。

  藺航換好拖鞋,跟在唐詞後面進了屋子。

  電視上播的是一部重播過許多次的經典電影,藺航不怎麼感興趣,不過還是跟著一起看。

  兩個人就這麼無聊地度過了兩個小時。

  時針指向十點半的時候藺航十分自覺地起身,唐詞把他送到玄關,藺航換鞋的時候他很自然地開口。

  「我周六有話劇,」唐詞問他,「你要來看嗎?」

  藺航怔了一下,眼神慢慢亮起來,望著唐詞有些微遲疑地點了一下頭。

  唐詞好像笑了一下,不怎麼明顯,藺航還沒注意就沒了,只覺得唐詞的眼神亮晶晶的,他用眼神示意藺航看鞋櫥上放著的票。

  大概是燈光還有時間的問題,藺航發現自己在唐詞的目光下很容易心率過快,顯得不太穩重,只好掩飾性地拿起那張票看了一眼。

  前排VIP座位,是一個觀劇視角極佳又不容易被燈光捕捉的位置。

  票。

  一張唐詞給的票。

  藺航心情難以抑制地雀躍起來。

  藺航手有些抖,只好開始沒話找話:「是何老師給的票嗎?位置不錯。」

  「不是啊,」唐詞吐字很輕,像風一樣拂過藺航耳邊,他對著藺航笑了笑,慢慢道,「我特意找他拿的。」

  藺航耳根一熱,剛拿起的票一不小心又掉到了地上。

  -

  進場的很多觀眾手裡都捧著花,一眼望去不難發現今晚觀眾的面孔過於年輕化,她們興奮而又井然有序地入場。

  藺航同樣拿著花,只是他個子太高,哪怕隨著人流也依舊扎眼,不少人偷偷轉過來看他。

  藺航按著票找到座位,落座後他和旁邊的人同時一怔。

  藺航身上的個人特質太顯眼,不是帽子口罩就能遮住的,喻藍幾乎一見他落座就認出來了。

  藺航也認出來對方了,但他在別人面前一貫話少,見了喻藍也只是神色淡淡地點一點頭,就算打過招呼了,這還是看在她是唐詞經紀人的面子上。

  喻藍怔了怔,第一次沒顧上表面客套,連『小藺導』也沒喊,表情頗為複雜地問了一句:「唐詞給你的票?」

  藺航點點頭。

  不知道是不是喻藍的錯覺,她總覺得藺航點頭時臉上帶著明晃晃的得意,已經到了口罩也遮擋不住的地步。

  話劇焏待開場,兩個人相安無事地相鄰而坐,喻藍忽然不合時宜地想起了唐詞的新聞被爆出來那天,藺航急匆匆打過來的好幾個電話。

  她當時就覺得不大對勁,只是那段時間事情太多,一直沒來得及好好問問唐詞。

  喻藍心中生出幾分怪異,但話劇已經緩緩開場,沒有留給她多餘的時間來思考。

  整場話劇一共一個小時四十五分,短短一百分鐘裡是一個人長達一生的自白。

  謝幕的燈光打下來時,整個演出大廳的人方才如夢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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