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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道羅盤,上下錯亂,不可測也。

  依舊與往昔相關吧,明河與冥河?或許會是此行的關鍵所在。但心中有警兆,似是藏凶。

  再算明河,原本明河北上的時候曦月就順手算過,算了就是個無咎,吉。可此時再算,又似乎有個指針亂轉,根本指不向未來。

  是明河本無事,見了他之後反有事?

  可又不像凶卦。

  似是終究事在人為。

  這種天機無法言說,亂指示說不定反而出岔子。曦月只能含糊地說了一句:「反正你最好別見明河!」

  秦弈:「……」

  不管這老道姑是多不想自己見明河,秦弈此時沒打算和她爭這個,人家給了地圖總是好意,秦弈還是躬身謝過:「謝前輩圖。」

  曦月有些意亂,鬆開抓著他飛艇的大手,擺擺手道:「走吧。」

  秦弈一頭霧水地告辭離去,過了好久,曦月才出現在上空,看著他遠去的方向皺眉不語。

  下方傳來鶴悼的傳念:「這男人有點意思,本座也算不出他的休咎。如同一個亂盤旋轉,不知其數。」

  曦月淡淡道:「數往者順,知來者逆,誰能盡知?不如歸去。」

  鶴悼很想說你裝什麼逼呢,終究沒去和師妹計較這個,只是道:「明河與他有極重的因果,事涉本源,關聯已久。」

  曦月默然片刻,慢慢道:「我知道。」

  為什麼從來無法堅決扯斷明河與秦弈的關係?

  因為曦月知道,扯不斷的。

  這因果終有一天要對應,總有盡時。

  第八百六十九章 北冥之海

  意外闖入天樞神闕範圍,居然沒挨揍,反而得了個地圖,秦弈也是沒想到,掂著玉簡翻來覆去地看,好像上面有花一樣。

  「棒棒,你說,這老道姑怎麼忽然這麼好?」

  流蘇憋了一肚子笑意,就是不肯告訴他真相,只是涼涼地道:「誰知道呢,你們總之沒仇吧,人家也是個正道,總不會沒事就把你抓起來。」

  秦弈沉思:「可能她也覺得拆散我和明河不太好,郎才女貌嘛。」

  「是是是。」流蘇道:「說不定她自己看上你了,覺得你細皮嫩肉的值得拿個鬃毛刷子刷一刷。」

  「去~」秦弈曲起手臂秀了下肌肉:「我這還細皮嫩肉?」

  「嗯,這個樣子更扛刷,比那些小白臉強。」

  「棒棒你很有經驗啊。」

  「……扯老道姑就扯老道姑,關我何事?」

  秦弈道:「按老道姑這個意思,明河此時好像在北冥?」

  流蘇斜睨著他:「在北冥又怎麼了?人明河也不是一天到晚清修啊,要不然怎麼可能長進這麼快?」

  「我的意思是說,都在北冥,此去會遇上?」

  「北冥是個海,知道什麼是海嗎?」流蘇張開手比劃:「這麼大!你去個海就能遇上熟人?」

  秦弈乾咳兩聲,好像是想多了。不過這個也不能怪自己多想,當年東海多大啊,要比北冥大吧?還不是照樣見到了師姐?

  別的不說,這北邊凍土多廣淼啊,怎麼就闖進天樞神闕了呢?

  這就是緣嘛。

  和明河有沒有緣,此去就知道了!

  ……

  北冥。

  陽光不至,四處沉沉。

  海上儘是霧靄,海水都是黑的。配著有些冰山在海中隱現,黑白交錯,形貌極異。

  就連冰山融水,流入海中,還是黑的。

  雖有風過,霧靄不散,水波不興,死寂沉沉的,好像死海。

  明河就坐在一座冰山之頂,閉目盤坐。

  她在此地修行有段時間了,秦弈去龍淵城之前,她就來北冥了,不過這所謂有段時間也就不到一個月,對於修行而言,閉目即過,和剛來差不多。

  也沒比秦弈多走幾個地方。

  不過明河在這裡,確實很有所悟。

  她感到了幽冥意,很淡,但確實有。而且這種北冥之海,和寧靜的冥河……真的很像。

  她的前世衝突,和李無仙並不一樣。她沒有李無仙那種強烈的敵對和排斥感,而前世冥河也沒有那麼強烈的獨占欲和掌控欲。

  雙方似有一種默契,求得一個均衡點就行,別鬧得要死要活的。

  大家都是有道行的人,鬧成那樣有意思?

  只不過這種均衡也要很小心就是了,明河當然不願意失去自己的主導性。

  對方似也不強求,很安靜。

  修行到了乾元,這種默契就更濃郁了,其實在很多時候,明河已經分不清自己是前世還是今生,可以說除秦弈之外的地方,她就是清冷孤懸,猶如萬古淌流的冥河水。

  她也沒有像李無仙那樣分出兩種意識在交鋒,前世今生,本為一人。

  一切都往最好的方向進行,繼續這樣下去,她可以逐步消化前世的所有記憶,但自己的自主性不會受到困擾,甚至還能接收前世的一切能力與殘存的神性,只需要承擔前世的因果就可以了。

  天樞神闕和師父的護持,早就助她渡過了最危險的暉陽階段。有曦月在,她只要不貿然再往冥河跑,基本就是穩的。

  當然,這種最好的方向也會導致一定的弊端,因為這樣你必然會受到前世情感的影響,前世喜歡的人,你肯定討厭不起來,前世討厭的人,你肯定不會喜歡。這本就是轉世的生命承續的一種形式,也是因果承續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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