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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羽裳在,她好歹也是乾元,李青君自己和邙山尊者交換了一招也沒下風多少,雙方倒是有得打了。

  有得打,李青君也就沒打算直接求援,畢竟秦弈在入夢,打擾了那邊治療也不知道會不會出什麼岔子。

  領兵出身,李青君對自己的目標是非常清晰明確的。自己的戰略目標是破壞此間巫法,至於能不能留下對方倒未必那麼重要了。

  從眼下的形勢看,起碼巫法是已經被迫中止了,那就已經成功了一半。

  另外,李青君自己有點小心思。

  對方是邙山的話……她想自己打。

  這是除了秦弈之外,誰也不能理解的一種情結。

  當年滅西荒,表面是成功了,可實際上西荒王室不是死在李青君之手,而是邙山親手殺了自己的後人,赤腳跺下,王宮化為齏粉。

  那一戰讓李青君勝利的喜悅都被沖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兩人對於修仙者力量的驚懼。

  那是隨時可能被弄死的感覺……

  秦弈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堅決要出去修行,因為區區南離一隅之地根本不夠修行的資源與造化,必須出去。他當年的參照目標,就是邙山的實力。

  這便導致了兩人的別離。

  相愛的兩人沒能雙宿雙飛,變成了現在這副德性,現在連侄女都……可以說一切都源於此。

  時至今日,秦弈好像已經沒把邙山當個對手了,他的對手隱隱然已經是邙山的宗主左擎天。可在李青君心中,邙山依然是有很大象徵意義的坎。

  仿佛只要把他刺破,一切的不平所有的怒火,都能得到平息。

  也可以告訴秦弈,你忘了的目標,我還記得。

  李青君緊緊握著槍身,眼神銳利無匹,羽裳和對面二人都能清晰地感覺到李青君身上的氣勢越來越盛,仿佛有一種澎湃的怒火,一往無前的堅決。

  連羽裳都不知道李青君為什麼不但不求援,反而還戰意凜然,她只能認為是這位武修姑娘的性情剛強。邙山就更是不解了,忍不住開口問:「閣下何怒之有?」

  李青君冷冷道:「你謀害吾皇,還問我何怒之有?」

  「呵……」邙山倒是失笑起來:「你身為蓬萊劍修,稱一個人間國度的帝王為吾皇?你這修士莫不是要逗我們笑死?」

  李青君也笑,眼神卻殊無笑意:「我從來不覺得我是個什麼世外修士,我有丈夫,有侄女,有國家。在離火則為護佑南離,在龍淵則為神州安康,李青君從來不是修士,是習武之人。」

  邙山搖頭:「丈夫倒罷了,修士亦有道侶。而侄女……便是李斷玄也難認這種事情,當你千秋萬載回頭再看,那數十代上百代的稀薄血脈,與你何干?徒增牽掛而已,不如沒有。十九年前,本座親手屠滅後人牽絆,得證乾元,你當看在眼裡。」

  「所以你甚至不理解,殺個李無仙,李青君為何而怒?」李青君怒極反笑:「果然無仙說得沒錯,所謂仙人,還是沒有的好。」

  有人認為親人徒增牽掛,不如沒有。

  有人認為若是如此,那還是不要仙人好點。

  此道不同。

  邙山仰首望天,淡淡道:「若本座和你的想法一樣,十九年前那就該殺了你與秦弈,哪來的今日大離,又哪來的你在此與本座辯論?」

  「所以我反倒要感謝你?」

  邙山道:「本座倒是不求此謝,不過告訴你,你正是得了本座之道的好處,卻反來辯駁此道,殊為可笑。」

  李青君慢慢搖頭:「你怕是記錯了一件事……當年護著我與秦弈的人,是明河。若非明河在場,你摁死我與秦弈也不過覺得摁死了兩隻螞蟻,你豈能留手?我今日得以站在你面前,根源在巫神宗與天樞神闕的相互顧忌,你不敢對天樞神闕嫡傳動手,生怕引發兩宗決戰。」

  邙山默然。

  李青君續道:「我要感謝的人是明河而不可能是你,更不可能是你的道。相反,你對無仙施術,倒可以視為南離西荒之爭的延續——不要告訴我,你取的不是國運?」

  邙山眼中有些怪異之色,又贊了一句:「你很清醒。本座取的,確有部分是國運,在你角度視為西荒餘孽竊南離,倒也是說得過去。」

  李青君追問:「部分是國運,還有部分是什麼?」

  邙山笑而不語。

  那邊羽裳忽然說話了:「是神性。」

  邙山眯起眼睛,豁然轉頭。

  羽裳正和那個道士氣機牽制,額頭有些汗水,卻沒有絲毫退避。

  她目光依然注視對面的道士,口中替李青君解釋:「夫君說過,陛下身負蒼生之運,又受萬民擁戴,有生祠香火,已有神性凝聚。雖然尚且微薄,但絕對是真的。這種東西,別人想求都難,即使也學她做個皇帝,也複製不了的。」

  李青君問:「神性何用?」

  「據我族中典籍記載,是無所不在之能,不死不滅之存續,頌真名即可知,有此名即不亡。這本是太清之能,或者索性說,太清本就有神性,這依然是神性之效。除此之外,靠修行是基本達不到這種意味的。」羽裳道:「巫神宗好像主要追求的就是它。」

  羽裳本想說夫君說過崑崙虛里左擎天取神性的事,不過對面的道士來頭未知,她聰明地沒去多言,講解個基本就夠了,李青君自能理清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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