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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河抽抽鼻子:「掌門師伯下了一個很奇怪的決議。」

  「嗯?」

  「他說即日起,天樞弟子未得獲准,不得離宗。外駐的外門都撤回來……」明河道:「雖然沒有明說封山,這已經與封山沒什麼區別了啊師父。」

  曦月緊緊抿著嘴唇。

  她知道鶴悼在想什麼。

  趙無懷之事,此時明河大約不太清楚,可鶴悼肯定是知道了。他依然是打算與天上比拼誰先太清,因此收縮一切可能造成打擾分心的事宜。

  畢竟此時天樞神闕只有曦月頂梁,鶴鳴不在了。一旦出了什麼事,曦月獨木難支,他鶴悼的心神就得被牽扯。決定倒也不能說錯,然而這……有一定的怯懦之意,或者叫保守。

  身為神州最強宗門,遇事第一反應是閉山,怎麼看都有點那啥……沒有明說閉山,也只是留了幾分面子罷了。

  這樣的心態真的能證太清麼?

  假設天上人先證,鶴悼那時候到底會作何取捨?

  明河有些苦惱地道:「師父,我可是要出去歷練的,不去幽冥也得去別處,憋在宗門苦修是肯定沒太大提升的。」

  曦月揮揮手:「什麼叫未得獲准不得外出,誰批?還不是本座批?我們師徒做別的不行,歪屁股裁判還不是輕車熟路!」

  明河:「……」

  曦月追問了句:「不過你想去哪裡?」

  明河猶豫片刻:「南極如何?據說有天演流光的傳聞。」

  「那破爛傳聞傳了幾萬年,根本就沒人見證過,為師也算不出那裡有什麼破光,大概率是謠傳。」曦月狐疑地看著明河:「你想往南,該不會是想去橫斷裂谷?」

  明河通紅著臉,跺腳道:「師父你怎麼憑空污人清白!那裡都是狐狸,我去幹嘛!」

  曦月深有同感,不是不讓你去,去了會被坑死的,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對手,還是別送了。

  她意興蕭索地揮手:「去吧。要去就向北,北冥之海說不定還有點料呢……此去或可證北斗之意。」

  「好吧……」明河想想也有理,便行禮道:「那徒兒去了。」

  ……

  「你本應在北冥之海,而不是東海中央。」

  鯤鵬紫府,羽裳閉目盤坐,識海之中隱隱傳來古老的魂音迴蕩,那是鯤鵬的意志不息。

  她果然能與鯤鵬共鳴,得到的益處比任何妖族都大。

  「晚輩族群,生來就在東海中央,不知北冥何物。」羽裳閉著眼睛,神念之中硬邦邦地回覆:「若是本該在北冥,那便是有人遺棄不盡責之故。」

  鯤鵬:「emmmm……」

  羽裳:「……」

  「你知道,那時候大家比較瀟灑。」

  「……我不知道。」

  「算了。」鯤鵬嘆氣道:「我以血肉身軀、靈台紫府,養育萬妖近十萬年矣,本以為無愧萬古。卻不料我自己竟有血脈遺落在外,我卻不知……」

  羽裳忍不住道:「真是您的血脈?」

  「嗯,當是以鵬化身之時,和人類所生,故你們承羽翼,而未承魚類之形。」

  「你羽毛化城牆,看似是棕褐色的呀,我們是白的。」

  「遠古之時,人類並不像現在這麼生來脆弱不堪,個個都是隨大道而生,故為萬物之靈,他們的血脈各有特異之處,你先祖……忘了哪位,總之可與我血脈混融,誕生新種。不像現在的人類若與妖合,要麼很難有後代,要麼就是稀釋血脈,已經很不一樣了。」

  「這是為何?」

  「人皇隕落之故,失了人之氣運。眾妙之門崩碎,也失了合道之統,因此退化。」

  「這樣……人皇是哪位啊?」

  鯤鵬沉默半晌,語氣有些怪異:「你不知?」

  「不知道啊。」

  「那就算了。」鯤鵬頓了下,似是轉移話題,又似是有所關係:「你身上有那個秦弈的氣息,交相往返,渾融無間,雙修不知幾何了吧?」

  羽裳微微紅了臉:「是……」

  「他大約是現在唯一的遠古血脈,不知道是如何而來。你跟在他身邊,是聰明之舉。」

  羽裳認真道:「我跟在他身邊,只因是他。與這些什麼,沒有關係。」

  鯤鵬啞然失笑,半晌才道:「你且修行,我保你出去之後不遜那些騷狐狸,免得受人鳥氣。」

  提升實力為的是這個嗎?可不知為何,羽裳覺得一點都不違和,好像就是這個樣子的……

  第八百一十二章 御乘黃以長生

  秦弈靠在窗邊,一手拿著時輪返陣玉簡,一手試著模擬術法,神秘的光暈在手中若隱若現,扭曲著變化形態。

  程程就托腮坐在他面前,笑意盈盈。

  這些年不見,秦弈真的成長了好多。

  在程程眼中,秦弈只有兩個階段。

  一是初出茅廬之時為求藥而來的秦弈,考慮問題青澀得很,但俠義熱血,那是很典型的少年。

  二是後來被夜翎拉來救命的秦弈……那一場互相征服的戰爭,她輸了。

  從個人,到妖城,都輸了,輸得為他帶上了項圈。

  那時候的秦弈明顯已經成熟起來,無論是處事思維還是做人做事的智慧,抑或是藉由「被妖族地脈野性侵襲」的由頭而開始展露的強勢攻擊性,都再也不是當初少年。

  其實那種野性一直在他的骨子裡,他可從來不願意是個「妃」,他要做驅策者。他這種野蠻的戰鬥模式,又怎麼可能真的那麼恬淡溫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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