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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弈看看居雲岫,居雲岫饒有興致地看著清茶畫蚌。

  所謂畫本質,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因為那並不是畫眼前所見。

  譬如畫安安,在清茶筆下說不定就是一隻可愛的蚌,並不是安安自己想像的每一寸身材被人看著勾勒。

  但居雲岫也不知道清茶啥時候達到這種堪本質的層級了,難道是建木葉子汁液效果良好,突飛猛進了?

  在安安羞憤欲死的表情里,清茶哈哈一笑:「畫好啦!」

  居雲岫隨口道:「畫魂具現出來讓我們看看。」

  「好啊好啊。」清茶一點自己的畫。

  安安都收了羞澀,好奇地看著畫中氤氳之氣漸起,心中暗道自己的畫魂走出來會是什麼樣的?是不是很漂亮?

  居雲岫和秦弈都在想,是不是會滾出來一隻蚌?

  下一刻所有人目瞪口呆。

  不是蚌,是安安。

  沒穿衣服的安安。

  安安感覺自己快死過去了,瞬間變成一根柱子,滾沒了影子。

  秦弈呆呆問清茶:「難道看破衣服幻化,就是你的看穿本質?」

  「不是啊。」清茶很認真:「在它自己的感覺上,張開蚌殼和沒穿衣服是沒太大區別的,所以這就是本質。」

  第七百一十章 勇氣

  原本秦弈還以為清茶達到了眼中有碼心中無碼的至境了呢,被這麼一說反倒覺得……好特麼有道理啊。

  安安和夜翎看著都很慫,性質是不一樣的。夜翎由於自幼受了不少罪,是怕死怕事的慫,遇事下意識反應就是抱頭躲起來,可她並不害羞;安安則不同,她們蚌族天性,張開蚌殼就像是人類張開了一切遮擋,真的跟沒穿衣服的感受差不多。

  想像一下自己沒穿衣服出去打架,那必然也是戰鬥力減半再減半,和別人說話也必然是不知道手腳怎麼放,表現和安安縮表現的應該沒什麼兩樣。

  所以安安不是慫,只是害羞。張著蚌殼被人目光掃視都會覺得渾身彆扭,只要關在殼子裡,她說話都順溜很多。

  這個在她心裡確實和穿衣服的表現差不多,真的是看破了本質啊!

  正在驚嘆,耳邊傳來居雲岫涼涼的語氣:「你眼睛盯著那個畫魂一眨不眨,還想看多久?不如叫她自己脫給你看好了?」

  「啊?誤、誤會!」秦弈狼狽起身,一把將那懵懵的畫魂塞回了畫裡,又把畫捲起來塞進清茶手裡:「清茶真棒!」

  清茶很得意地抬著小腦袋,呆毛抖了一下:「清茶本來就最聰明!牛牛和球球都愛跟清茶玩。」

  秦弈暗道棒棒也愛跟你玩,安安也是,所以愛跟你玩的都是疊字的?

  所以綜合起來,可以合成同一個疊字:憨憨?

  居雲岫捂著腦袋:「我只是想傳音授畫,我做錯了什麼……」

  秦弈忙上前安慰:「你不是還有我嘛……」

  「就是因為有你,才這麼亂七八糟!」

  「咳……」秦弈也感覺這姐姐從點化清茶開始、到收他秦弈入門、再到如今這安安,從來就一地雞毛,真是太慘了……

  琴棋書畫宗最仙意的傳承,任重而道遠……

  居雲岫自己倒也不過是個隨口吐槽,並未認真。瞥眼見清茶懵懵的樣子,她反倒先笑了:「好了好了,我要給清茶抹身了,你哪來的回哪去,不許偷看。」

  「嗯?還要抹身?」

  「當然啊,清茶的血脈替換是需要一段時間的長期之舉,還沒徹底完成呢。」居雲岫道:「你該不會以為血脈替換是幾天完事?」

  「這樣……」秦弈沉吟片刻:「那之後呢?師姐有什麼安排?」

  居雲岫想了想:「我自己在這裡也有修行之利,停留多長都不奇怪。不過秦弈……」

  「嗯?」

  「我想回宗了。」居雲岫目光望遠,頗為緬懷地低聲道:「別處雖好,終非吾鄉,我思念琴棋峰上的風景,思念那山中的雲霞。」

  秦弈燦然一笑:「我忘了是棋痴師叔還是誰說過,你倦了一定會回去的。」

  「那你呢?」居雲岫問他:「你有歸去之時麼?」

  秦弈抬頭想了想:「有吧。等我事情做完。」

  「崑崙虛?」居雲岫道:「囚牛第一次說的時候,我覺得你神色就不對。」

  那時候神色不對嗎?秦弈覺得自己那時候沒想要去的吧……不過師姐旁觀者清,可能是看出來了,自己潛意識就覺得這種地方不能錯過才對。

  居雲岫又道:「如果你要去崑崙虛,需要我陪你去麼?」

  「不用。」秦弈認真道:「那裡曾經連囚牛都敗退而歸,必是很危險的地方……師姐,那種爭鬥不適合你。即使你是乾元,也不適合你。」

  「爭鬥……又哪裡避得過呢?」居雲岫幽幽嘆了口氣:「我有所感,當我回歸之日,也是仙宮需要我之時。」

  這便是仙道冥冥之感,秦弈相信她的預判。

  居雲岫伸手輕撫他的臉頰,低聲道:「你的造化與眾不同,師姐能幫得上你的或許不多。總而言之,無論你去哪裡拼搏,始終記得,琴棋峰上還有你的家。」

  ……

  居雲岫的話無異於道別,因為大家心中都有數,秦弈出來晃悠也就只是個中場休息,馬上還得回建木之中修行突破,以備即將到來的崑崙虛之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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