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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種族不同,審美不一,在當年強者們的心中,流蘇也是公認的天下第一美人,只不過沒有人敢動她的主意而已,不被錘死就不錯了。

  霸下知道她很喜歡這種冠冕……因為她的名字就得於此。

  但這一刻她沒有幻化出冠冕來,似乎是嫌棄擋住她看秦弈的視線,索性不要。於是秀髮披散,若銀河鋪懸。她坐著,烏黑的長髮鋪在身後雲霧地面,就像黑緞鋪成了地毯。如果她站起來,或許是直垂到小腿。

  現在沒有人留這麼長的頭髮,這同樣是遠古的習性,最樸素的生命觀。

  她的腿筆直修長,此時隨意併攏伸展著,斜斜伸在一邊,沒有鞋子,蓮足晶瑩如玉。秦弈就坐在她邊上,兩腿和她並在一起,身軀軟綿綿地靠在她的懷裡,就像是一對小男女郊遊累了,靠在情侶身上休息。

  只有秦弈胸前的血洞,提示著人們剛剛發生的是什麼。

  不是擊殺了強敵。

  寰宇證此契,他的心中,她比自己更重要。

  於是她抱著他,枕在自己從來沒有人能碰——不,沒有人能看的部位,陷在裡面,如陷雲端。他身上的血跡已經將她的魂體染紅,她渾不在意。

  霸下從來沒有見過流蘇有這麼溫柔知性的時刻,連想都沒有想過,要是穿回數萬年前說一說,父神估計會給自己一個耳刮子:你特麼認錯人了,龜龜!

  霸下心理活動很久,實際只是一瞬。

  流蘇抱著秦弈,讓他枕在胸前,只是看了一小會而已,那放在天平一端的心臟很快就在她神念驅使之下飛了過來,重新進入秦弈胸口的大洞裡。又是一顆丹藥從秦弈戒指里自動飛了出來,進入秦弈口中。

  流蘇縴手一指。

  肉眼可見的,心臟血管重新相連,連失去的血液都在倒回,補入身軀。

  流蘇再度一指。

  心臟重塑完畢,外部的肌肉也開始癒合。

  一指塑心臟,一指肉白骨。

  霸下心中也有些嘆服,別說此時流蘇的魂力好像不如它,手段真的是高明,這種本來必須用高明的法力做到的事情,流蘇用魂力調用此地建木之息,效果居然更好,速度更快。

  要說療傷,這個地方是真的得天獨厚的。

  這裡是建木,生命之源,生命活力最旺盛的地方。流蘇做完了「手術」,下一刻神念蔓延,肆無忌憚地攫取,盡數塞進了秦弈胸口,助他癒合如初。

  霸下臉頰抽了抽。

  其實摘心這件事吧,聽著很可怕,然而只要不是即死,在這些大能眼中就只能算外傷,再難治都有限度。尤其藉助建木之能,就完全不是問題。可你要不要攫取可以救幾萬人的量一股腦兒給你情郎摁上啊……他吃撐了怎麼辦?

  當然霸下也不是小氣,它只是看流蘇這樣子非常……稀罕。

  就像是一個戀愛腦的小女人。

  呃……呃?等等……

  霸下目瞪口呆地看著流蘇低下螓首,輕輕吻在了秦弈臉上,又很快像是偷吃東西的小狐狸一樣,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一下,餘光四顧,看見了一直呆呆趴在遠處的霸下。

  流蘇微微蒼白的臉色慢慢變得緋紅,觸電一樣彈起腦袋,眼中殺氣凸顯。

  霸下抖了一下。

  千丈巨龜之靈一個發抖,一界微顫,秦弈受到了震動,眼皮子輕輕一動,似是要醒。

  流蘇「唰」地一下變成了一朵雲,一臉安詳。

  霸下很是無語,忍不住傳念:「他沒醒。話說,你們如此默契的道侶,幾如一人,為什麼還要故意裝什麼雲,不讓他知道真相呢?」

  流蘇瞪了它一眼,理直氣壯:「我可以偷親他,不許他看著我滴溜溜地想著色色的事情!」

  霸下覺得這個表現在有文化的人口中一定可以有個非常貼切的形容,可惜龜龜沒文化,形容不出來。

  「你那什麼表情?」流蘇變成的雲朵小心地拖著秦弈,雲朵兩邊又長出兩隻手臂,叉腰道:「去,把那個貔貅戒指拿過來,他的公廁早該上鎖了。」

  霸下:「?」

  流蘇不解釋,再度泛起了殺機:「我要出去錘人了,希望它還沒死!」

  第七百零二章 百族操戈

  流蘇以為嘲風可能會被其他龍子圍毆致死,她沒想到嘲風是怎麼栽的。

  天上人撤走,嘲風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貔貅能成功把建木之靈和其他兄弟的「親近」割裂,變成它們的至寶,再用建木之能趕走其他人,統治海域。

  於是在發現建木之靈氣息變化,與大家不親了的時候,所有人的第一反應都是衝進建木內部去救援,根本沒有心思管嘲風了。

  然而建木內部變化極快,裡面說來洋洋灑灑,其實就是秦弈發瘋般攻擊了一輪,雙方幾句嘴炮就開始對賭。當對賭成立那一刻,流蘇與建木之靈割裂,氣息就變回原樣了。

  別人往建木沖,嘲風當然不會在人群里一起玩,而是很悠然地站在外面等,面前是劍拔弩張的羽人和居雲岫。

  雙方沒打,都在等。

  看似悠然,其實心中當然是全心在關注建木氣息的變化。嘲風比別人不同的是,它好弄險,所以這種對於所有人來說都屬於生死變局的事情,別人連心思都沒有了,它反倒是很興奮等揭盅的。

  有如賭徒一般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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