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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秦弈也沒想到,這場婚禮會亂到他根本沒想過的地步。顧雙林還沒表現呢,他就先被自家來搞事的女人們狠狠地上了一課。

  此時賓客大都就座,只有零散一些人還沒來,秦弈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便拱手發言:「感謝諸位蒞臨秦某與羽裳的婚禮,這是我夫妻之……呃???」

  「幸」字都沒說出來,他的眼睛就直了。

  門外款款走來一道姑……

  隨著道姑走近,秦弈嘴巴都長得老大,塞個鳥蛋都塞得進去了。

  明、明河?

  明河到了殿邊,對著守門的羽人妹子行了一禮,又掏出一份書信:「宗門長輩與羽人族有舊,命貧道前來為新人做賜福道場。」

  羽人妹子拿著書信飛奔進去,大祭司拆信一看,笑道:「天樞神闕傳人,請進。鶴悼真人有心了。」

  明河再行一禮,緩步進門。

  美眸剛剛落在那對新人身上,她的眼睛也直了,吃吃道:「怎麼……是你?」

  孟輕影「嘻」地一聲,愉快無比地捂住嘴巴,眼睛都笑成了月牙。

  那邊秦弈目瞪口呆:「明……」

  羽裳狐疑的目光在自家夫君和道姑身上轉過來轉過去,兩人那表情明顯不對勁啊……

  連賓客們都看出來了,到處開始竊竊私語:「臥槽這位秦先生好像有點問題啊……」

  「連道姑都有一腿,是不是人啊……」

  「話說和道姑有關係,還來娶聖女,這位是頂尖老手啊!」

  「聖女栽得不冤。」

  「我們豈能坐視?」

  都說到豈能坐視上去了,秦弈明河都是六識敏銳無比的,一句句聽在耳中,各自面紅耳赤。

  明河氣得跺腳,遇上這個男人之後自己的風評就沒好過,這迴風評都丟出大荒了。

  她也知道師父故意使喚自己過來幹嘛了。

  這是讓自己看看這男人娶老婆呢,打消自己那點留戀吧……

  明河深深吸了口氣,平復了心情,行了個道禮:「不意遠在大荒,還能見到故人。既是秦道友娶妻,那……」

  她憋了好一陣子,居然憋出一句:「那貧道不收錢。」

  秦弈:「……」

  孟輕影:「噗……」

  狗子轉頭看流蘇,目露徵詢,流蘇遞過一片瓜。

  狗子接了,兩人盤坐在那裡一起吃瓜。

  羽裳:「敢情你自己找上門,原先還想收錢的?」

  明河:「……」

  孟輕影差點想在地上打滾,太好玩了這,誰把明河叫過來的,真是要給他/她發一朵小紅花!

  第六百零九章 我的一個道姑朋友

  秦弈可不覺得好玩,他頭疼無比,誰知道在大荒辦個喜酒居然能把明河引過來?到底誰特麼把明河喊過來的,這不是要人的命嗎?

  早晚有天抽死丫的!

  看著明河微紅的俏顏,他心中竟不由自主地飄過了歌聲:

  「後來誰家喜宴重逢,佳人在側,燭影搖紅。燈火繾綣映照一雙如畫顏容,宛如豆蔻枝頭溫柔的舊夢。對面不識,恍然間思緒翻湧……」

  「夫君,這是誰啊?」羽裳的聲音正在此時飄入耳中。

  秦弈下意識道:「我的一個道姑朋友。」

  這話出口,他自己內心愣了一下,明河也愣了一下。

  兩人默默對視著,秦弈覺得自己是個渣男,可明河卻覺得這話……沒毛病。

  當初幽冥相見,已經說了……是道友。

  與道友結緣,是秦某之幸……也是明河之幸。

  雖然也曾說過,待暉陽之後,再論此心。此時已經暉陽,是可以論一論的時候了……但在此之前,確實只是道友。

  可是為什麼,明明只是道友,明明在見他之前自己早已覺得心無漣漪,可在看見他娶妻辦酒的時候,心裡還是很彆扭?

  很不舒服。

  ——那個人說,他喜歡我,我想,我也應該是喜歡他的。

  師父這一手真誅心。

  讓我親眼看他燭影搖紅……就像是傳說中的織夢術法,讓人在夢中見那生生世世的生離死別,永遠不變的海誓山盟,或甜蜜得沉醉不起,或刺骨得鮮血淋漓,最後抽離出來,恍然皆夢。

  覽盡紅塵,可以出矣。

  這是最正統的仙道,也是最殘忍的。

  明河仿佛看見了師父如海般深邃的眼眸。

  雲巔之上,曦月負手而望,神情平靜,如月懸星河。

  她目光從明河身上挪開,落在鬼車族中一隅,眼中若有深意。

  既取翩鴻羽,當見鳳來儀。

  以白雲佐酒的你,是否消受得起?

  殿中明河與秦弈對視一陣,其實時間很短,在旁觀的羽裳眼中也不過剎那。明河終於抿了抿嘴,低聲道:「貧道天樞神闕明河,見過羽裳聖女。」

  羽裳滿眼的戒備:「我們族沒有做道家賜福法事的傳統,道長既然來了,便喝杯喜酒,法事就免了。」

  明河笑了笑,很平靜地回答:「如此甚好。」

  師父,你這麼殘忍,徒弟也有逆反心理的知不知道?就算我再也無意,難道還真就只能安靜地看著他們,自我抽離?我就沒點小脾氣,不能給他們搗個亂嗎?

  遠在大荒,誰認識誰啊!

  明河瞥過秦弈,微微一笑:「曾經貧道與秦道友有個約定,暉陽之後再議一些事情。如今暉陽再遇,看來已經無需多議,一杯喜酒便是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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