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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君轉頭看他,似是知道了他的意思,似笑非笑道:「你想幹什麼?」

  「我想……」秦弈試探著伸出手。

  李青君抿了抿嘴,順從地把手放在他的手心裡,輕輕相握。

  說來也怪,被秦弈摟著腰都好幾次了,曾經地窟之中還更旖旎,都被摸了也沒覺得多嚴重。偏偏這回只是兩手輕握,便如一股電流竄起,漫邊全身,燒得臉頰滾燙。原本直視他的目光再也無法維持,微微偏過螓首,那粉紅色一路從面頰蔓延到粉頸,連脖子都紅透了。

  「砰!」邙戰重重把酒壺頓在了桌上。

  巨大的聲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國王原本正在和邙戰帶來的隨從說些風土人情話題,被這麼一驚轉頭,神色沉了下去:「西荒之禮,寡人知矣。」

  邙戰氣得渾身都在發抖,秦弈很懷疑如果這是個病弱之士會不會氣得當場去世。

  「果然,還是要求個念頭通達啊。」秦弈舒服地嘆息自語。

  李青君也渾身舒坦,握著秦弈的手更緊了點。

  只有流蘇知道,秦弈這「自語」,是說給它聽的。它笑了一下,沒有多言。

  ……

  「秦兄。」宴會終場,李青麟直接攔住想從側門開溜的李青君和秦弈。

  李青君飛快地抽回了和秦弈相握的手,垂著腦袋拿鞋尖在地板蹭啊蹭。

  秦弈訕訕搓著手道:「那個,只是故意氣邙戰的。」

  李青麟卻根本不是來管這事的,反而神色嚴肅地道:「我是來讓你跟我一起回府的。若你獨身而行,抑或是與舍妹去哪裡幽會,愚兄怕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秦弈心中一凜,肅然道:「感謝,是我忘形了。」

  李青麟招呼了一隊衛隊過來:「你們護送公主回府,有任何變故,號箭通訊。」

  李青君看了看秦弈,心中忽覺有些不舍難離。這明明每日相見,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緒?

  她也不是黏黏糊糊的人,這股情緒沒再表達出來,只是深深吸了口氣,低聲道:「明天見。」說罷轉身而去。

  目送衛隊簇擁著李青君離去,李青麟自己帶了一隊人,與秦弈並肩回府。

  「父王現在歇得早,若是往常,你此刻多半在面君。」走了一陣,李青麟慢慢開啟了話題:「明早他肯定會召見於你,你可得有個準備。」

  「知道。」秦弈問道:「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交代?」

  「不要直接諫言他停丹,徒惹不快。其他的你自己把握,畢竟道術方術,我是外行。」李青麟忽然笑了起來:「我看你今天面對東華子,很有些政治意識,也不用我多點醒。」

  「我有個什麼政治意識……」秦弈很是無奈:「你趕鴨子上架,突兀讓我面對東華子,我可是打醒十二萬分精神,每句話都想了半天才敢說的好不好?」

  李青麟笑笑:「不也正是因為趕了這趟鴨子,讓你和青君的關係近了一步?」

  「呃……」秦弈頓了頓,嘆了口氣:「其實李兄,雖然我好像是該謝你,但我還是想說,青君自己並沒想過帶著個男人進殿會造成什麼結果,如果我不是她的良人,你豈不是坑了她?」

  「只要她不嫁給西荒,這是首要意義,至於其他的,我沒有那麼多心力考慮。」

  「也就是說,其實你也不是為了青君的幸福著想,只不過是為了西荒?」

  「確切地說,我是為了南離。」李青麟淡淡道:「對有些事情,秦兄應當是心如明鏡,並不該如夜翎般問這種幼稚的問題。」

  秦弈喟嘆道:「正因我知道一些事情,所以更想要確認一下,你對青君是真有愛護之情呢,還是只不過塑料兄妹情,現在確認了,沒事了。」

  李青麟奇道:「何謂塑料?」

  「唔……」秦弈想了想,解釋道:「就是那些綢布做的假花。」

  「綢布做的花嗎?」李青麟抬頭看著天空,出神地想了一陣子,忽然笑道:「也挺好的。這樣的花,一樣很美,且不容易凋謝。」

  第三十章 煮酒話長生

  太子府,花園亭台。

  李青麟和秦弈相對坐在石桌上,天色已經黑了,月亮掛在中天,微風輕拂,花園幽香陣陣。

  左右無人服侍,李青麟親自溫酒,看著亭邊小爐火苗輕晃,有些出神。

  秦弈看了他半晌,實在覺得這是個超級矛盾的人,觀感複雜無比。其實他可以看出,李青麟一些姿態不是作秀,便如他此刻親手溫酒,絕不是故作禮賢下士,因為沒必要,讓個侍女來溫酒又能影響什麼觀感?反倒是從相識起他都是這樣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模樣,並不像是一個王子,在很多時候總讓秦弈覺得更像個戰士,或者說純粹的武者。

  可偏偏這麼個戰士,卻做了很多冷血政客才會做的事情。

  「不用一直看我。」李青麟忽然笑了一下:「我雖和青君面容有幾分相似,可我不是女扮男裝。」

  秦弈也被逗得笑出聲:「你很少開玩笑。」

  「我說了,因為我沒那麼多心力。如果我如青君一般還在滿腦子做夢的時候,那我也會喜歡開玩笑。」李青麟笑道:「誰不想天天笑逐顏開呢?陰沉個臉,滿腹心事,一肚子算計,可不是什麼好滋味。」

  「那你……」秦弈斟酌了一下,還是問:「又為什麼選擇這樣的滋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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