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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期間,俞和同終於補到缺了。

  不是什麼好地方好官銜,是在貴州安順府下某一縣當縣令,那地方窮山惡水,人窮土匪多毒蟲也多,非是什麼好去處,一般人還有其他選擇都不會去這種地方,但對已經等了一年的他來說,已經算是好地方了。

  不光俞和同很高興,呂氏也很高興。

  還特意做了飯,在院中擺了一桌,請同院之人以及俞和同熟識的幾個友人吃了一頓酒。

  薄春山也在受邀之列。

  吃酒的時候大家都是連連恭喜,不管是真覺得這差事好還是假的,總之這一刻見俞和同和呂氏臉上的笑,大家倒是真是為他們高興。

  「青山繚繞疑無路,忽見千帆隱映來。」

  薄春山一邊吟著詩,一邊伸著懶腰走進院子。

  月輝清冷,正房門邊倚著個人。

  「都會吟詩了。」

  「還不是娘子教得好。」他笑著,大步走了過來。

  .

  下朝後,康平帝特意留了兵部尚書陳高邈說話。

  兵部侍郎魏諶見陳高邈回來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心裡一動,跟了上去。

  兩人一起進了第三進大堂,此乃尚書辦公務之廳堂,閒雜人等不得擅入,有小吏泡了茶來,兩人各一盞,俱是只喝茶不說話。

  一盞茶罷,魏諶猶豫問道:「大人……」

  陳高邈知道他是問甚,倒也沒有隱瞞:「今日下朝後陛下又問起那明州巡檢使薄春山,當日是陛下對其好奇,本官順勢而為招他進京述職,如今他已進京多時,本官晾著他,一是為和五軍都督府還沒論個清楚明白,留他作後手,二也是想讓他為兵部所用,卻沒想到陛下依舊記得此人,他今日問起來,本官倒不好再做隱瞞。」

  「那大人的打算是?」

  「陛下肯定要見他一面,是時讓他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還需斟酌。我晾他便知此人是野路子出身,怕是不好管控,想讓其知曉利害,這應天可不是明州府,可如今還不知此人可明我意,又不知可理解我的苦心……」

  陳高邈做猶豫之態,魏諶自然要為其解其憂。

  「大人勿要為此事煩擾,下官找人點他一點,他必然心知肚明。他與那明州府下衛所早已勢同水火,若不是兵部為其周旋,恐怕早就喪了性命。他只能為兵部所用,也只可為兵部所用,他也應該明白其中利害,不會自毀後路。再說,大人如今要提拔他,他當喜出望外才是,又哪能還會去怪大人。」

  陳高邈點點頭,嘆了一口氣:「若是如此,自然是好。如今沿海一帶寇患未除,偏偏五軍都督府為一己私利,置百姓於不顧,我等殫精竭慮也不是為了自身,而是為了黎民百姓,還望此人這次面聖,能破了僵局,讓陛下不用左瞻右顧,先平寇患,方才能解決北晉之大患。」

  「大人所言極是。」

  二人又聊了幾句公務,方才各自忙去。

  .

  會同館突然來了人說,要為他們換住處。

  「以前不知薄大人乃咱們兵部的人,這會同館便是兵部管轄,自家人來了自家地方,自然不能委屈,若是沒地方也就罷,如今地方既然挪了出來,自然要先緊著自己人來。」

  由於薄春山不在,顧玉汝一時間有些不明所以,但見這小吏就是那日前腳對薄春山甩臉子,後腳跟著追出去那人,今日又是大變模樣,約莫就有些心領神會了。

  她也沒說別的,只道自己是個婦道人家,當不了家做不了主,還是得薄春山回來再說。

  小吏見自己用盡三寸不爛之舌,也沒能說服這婦人,倒也沒再勉強,畢竟人家也沒拒絕,只說要等丈夫回來再說,遂也就走了,說明日再來。

  等快晚上時薄春山回來,兩廂一對,才知道怎麼回事。

  原來薄春山今日之所以會晚歸,是去見了一個人,此人正是之前薄春山去兵部,那個小吏說管他這事的官員。

  倒也不是什麼高官大官,乃武選清吏司的一個主事。

  此人就招薄春山進京述職一事,與他談了一個下午,期間各種點撥暗示,總之各種場面話和籠絡人心之言,還不乏推心置腹,薄春山自覺自己還算是個靈巧活便之人,但自認不如此人許多。

  總之此人不光讓薄春山明白了他該屬於哪個陣營,還讓他明白自身雖官銜卑小,但乃關鍵之人,又讓他明白了國家大義,以及五軍都督府常年被勛貴霸占,早已內里腐爛敗壞等等。

  反正與他和顧玉汝所猜想的差不離。

  自然薄春山也明白了,到底是誰讓他坐了兩個多月的冷板凳。

  不過對方當然不會說兵部的大人讓他坐冷板凳了,只說兵部和五軍都督府相持不下,為了確保他來應天的隱秘,和其自身安全,才會一切隱秘行事。

  反正兵部是個為國為民,識大體且隱忍的形象,而五軍都督府則就是那仗勢欺人的惡人,然後就到了重點了——

  「他與我說,三日後將進宮面聖。」

  「進宮面聖?」這事可真讓顧玉汝有些詫異了。

  薄春山點頭道:「跟這裡的人說話真累,我自認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但與他們說話,比當初跟吳府台說話還累。」

  當初吳玉堂有自己的目的,說話還算開門見山,而這個人則就是明明一句話就可以表述清楚意思,偏要繞上十個八個彎,薄春山覺得跟他們說話說多了自己會短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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