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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上行人俱都行色匆匆,大家似乎都忘了笑,哪怕遇見熟人也都一片肅色。

  國喪期間一月內,民間禁止婚嫁、禁止飲酒作樂,禁止一切慶典節日……入目之間,一切都籠罩在一片灰白之色之下。

  ……

  齊家

  齊彥一身灰色長袍,腰上繫著白色腰帶。

  「今年的春闈果然是不成了。」

  他有些唏噓,有些感嘆,似乎在感嘆世事無常。

  誰能想到聖上會去得這麼突然,如此一來,下一次進士考要麼在明年,要麼就在三年後了。

  齊永寧同樣是一身素淨,不過相較於齊彥,他的面色十分平靜。

  「應天那邊皇城已戒嚴,如今京營接管了十三城門,陛下去得突然,未能留下遺詔,按照皇太孫的想法,應該是他即位後再向天下發訃告,卻未曾想被肅王攪了局,先行昭告了天下。如今訃告天下知,新帝登基的消息卻不見昭告天下,想來應天那邊並不平靜。」

  「這消息是主枝那邊透露的?」齊彥面現驚疑之色。

  齊永寧點點頭,他剛從明州府回來,消息自然是從明州齊家那邊得來了。

  「那你說,皇太孫還能登基?或是肅王……」

  剩下的話齊彥沒有說,他也不敢說,不過齊永寧又怎會不懂他的意思。

  「陛下不止一次在人前表露屬意皇太孫,他即是皇太孫,繼承大位也是理所應當,只是肅王留在應天多時,自然心中也有計量。如今京營接管了十三城門,指揮使潘華清一直是陛下的心腹,若無誤應該還是皇太孫即位,只是肅王未嘗沒有後手。」

  頓了頓,齊永寧又道:「新帝登基應該很快就會昭告天下,肅王應該很快就會有所動作。」

  良久,齊彥才吐出一口氣。

  「這種事到底與我們這些普通百姓無關,春闈不開了也好,這種時候朝廷動盪,局勢不明,若是一個不慎牽扯其中,恐會出大事。既然春闈不開了,你就多在家讀讀書,也好為來年的春闈做準備。」

  看著天真的父親,齊永寧心中微嘆。

  現在恐怕也只有他爹這樣的人,在為開不開春闈而糾結感嘆,實際上但凡有能力知道這些隱秘,又能插上一手的,誰不知是在觀望,誰不是在下注。

  只是到底在南方,肅王就算再雄才偉略,也會力有不逮,所以從一開始他就沒衝著皇位去。

  若是沒有做那個夢,齊永寧大抵也和齊彥一樣,也會因為朝廷動盪心中惶惶,甚至可能因為從主枝得來的消息,心中各種猜度。

  可齊永寧卻知道,肅王之所以留在應天,之所以會做出種種攪局之事,根本不是想和皇太孫爭皇位。

  肅王其實一開始就沒想要那個皇位,他只是讓別人誤以為他在爭那個皇位。

  試想,皇太孫及其附庸者在應天經營已久,又是聖上屬意的繼承人,肅王再是手握大晉一半的兵權,他也不可能在應天斗過皇太孫。

  他能帶著兵從北方打過來?

  自古以來,凡是想稱帝者都會打著順應天命的旗號,即是順應天命,就不可逆天而行。也就說,你就是想謀反,也得師出有名,也得有個合適的理由和藉口,不至於冒天下之大不韙。

  且就算肅王真打過來了,他也不可能放下被他經營得像鐵桶一樣的北方,本末倒置去就勢力盤根錯節、早已容不下旁人插手的南方。

  估計皇太孫也沒想到,就算他現在把皇位讓出來,恐怕肅王也不一定會接下,因為肅王從始至終想的就是自己在北方稱帝。

  肅王真乃當世梟雄也!

  若不是有那個夢,齊永寧也不敢相信肅王會這麼做,敢這麼做!

  .

  就在齊永寧跟齊彥說這句話的同時,顧玉汝也在跟薄春山這麼說。

  其實又何止二人察覺出異常,歷來新帝登基的詔書,都是和先皇駕崩的訃告,一同昭告天下的。

  就算遲點,也是前後腳的區別。

  畢竟國不可一日無君,皇帝駕崩乃國之動盪,新君早日即位,也能早日安定江山社稷、安定民心。

  可這次倒好,已經過去幾日了,竟然一直沒見新帝登基的信兒。

  錢縣令這兩天一直愁眉緊鎖,甚至連市井中都有人私下議論。

  縣衙這兩天已經抓了好幾個人了,就是為了杜絕百姓私下亂議論,散播謠言,製造恐慌。

  可你能抓幾個,難道還能把人都抓了去?

  被抓到的畢竟只是個別,實際上若是人家躲在家裡議論,外面人也不知道。

  至少顧玉汝這,不光他爹和薄春山談論起過,甚至是邱氏,也跟隔壁田家的兒媳婦說過兩句,被顧玉汝聽見了。

  連婦人們都在議論,可想而知。

  「你覺得皇太孫會在這麼亂的當頭,對肅王做什麼?」

  薄春山還沒忘記顧玉汝之前說的,似乎是因為皇太孫對肅王做了什麼,肅王才會在逃離應天后,以殘害功臣和親叔叔為名造反稱帝。

  「你是想說其實肅王是在自導自演?」

  「他如果真做出你夢裡的那些事,會這麼做也不意外。」薄春山摸著下巴,「如果換做我是他,明知道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我就不會硬來,我會回去叫人,為了顯示自己無辜占據大勢,我還會對外面說是你先打了我,我也是不得已才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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