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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苗管家說了句, 讓這人跟他們一起回去, 這才一起走了。

  回程的路就輕便多了, 車上沒貨,人可以坐車走。

  路走到一半時,就聞到一股焦糊味兒,隱隱還有血腥味兒,只是這黑燈瞎火的,也沒人敢去探看,只能照原路返回。

  眼見纂風鎮遙遙在望,可本該是在陷入夜色中的纂風鎮,此時卻隱隱能看見燈火,頗有幾分燈火大作之勢。

  肯定是出事了!

  一行人很快進了城,之後各自散去。

  薄春山沒怎麼耽誤就回到客棧。

  此時顧玉汝幾乎是一夜沒合眼,薄春山一邊換衣裳,一邊問出了什麼事,可顧玉汝也說不清楚。

  她待在客棧里,擔心薄春山幾人睡不著,中間迷迷糊糊將要睡著時,就聽見外面人聲、吵嚷聲,還有一片片火光時不時划過黑夜。

  依稀聽見說誰家的貨被人燒了搶了,她更是睡不著了,就怕是薄春山那邊出事。

  「我們倒沒出事,出事的應該是另外幾家。」

  這時,顧晨來了,他蒼白的臉上隱隱透著不安。

  「今晚另外三家都出事了,最先出事的是嚴家,緊接著嚴家的人去找姚家茬,兩家打了一通,混亂之中把孟家也拖下水了。據說孟家的貨被人搶了,出手搶貨的人不知是誰,至今還沒找到,如今孟家正在大肆搜城。」

  薄春山滿臉詫異。

  「在纂風鎮,都能讓把貨劫了,這四大姓未免太不中用了吧。」

  「中不中用倒在其次,可我們這一次危險了,如今也就苗家的貨沒出事,還已經上船了,我就怕……」

  「怕什麼?你又不是苗家人,天塌了還有個子高的頂著,苗家又不是死的,能就這麼被人冤枉?」

  「可……」

  薄春山打了個哈欠:「行了,累了一夜,早點去睡吧,干著急沒用,有什麼事天亮了再說。」

  等顧晨走後,薄春山就著臉盆里的水隨便擦了一擦,就躺下了。

  「你們今晚幹什麼了?累成這樣?」

  顧玉汝能明顯感覺到薄春山很累,就好像幹了一夜的活兒。

  「當苦力。」

  「當苦力?」

  「對,當了一晚上苦力。顧玉汝,我好慘,渾身都酸痛,你幫我揉一揉吧。」

  .

  就在薄春山眯著眼,讓顧玉汝用小手給他揉身上的同時,纂風鎮其他地方卻並不平靜。

  「真是荒謬!荒謬至極!這麼多人看不住一點貨,竟讓人劫了,還不知道劫的人是誰!」

  「怎麼就被人劫了?」

  「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才跟島津大人說好話,從六橫島弄來的西洋貨,轉手倒出去就是幾萬十幾萬兩銀子,現在全都沒了!」

  「給我搜!挨著搜,我就不信這貨能憑空消失不見!」

  平時從容不迫、穩如泰山的孟家主,這估計是他近些年來第一次怒成這樣。

  門外,庭院裡人影幢幢,卻都噤若寒蟬。

  隨著一聲令下,人影快速四散而去,想來今夜註定是個不眠夜。

  可孟景山還沒有消氣。

  「去!去開四興堂,把另外三家都叫來,再請族老們,開四姓集議!」

  「可,可家主,現在不過丑時,半夜三更的,請另外三家也就罷,可族老們……族老們都上了歲數,恐怕……」

  「一群老不死的,每日都是數著日子等死,難得用上他們,他們敢不來?!」孟景山也是怒極,頗有幾分口不擇言的架勢。

  頓了頓,他又道:「就跟他們說出事了,再不來,四姓就要滅亡了!」

  領命之人幾不可查地嘆了口氣,領命下去了。

  .

  四興堂位於纂風鎮東南方,被四姓大宅簇擁的中心點。

  平時這裡遠遠瞧去,像是哪家的祠堂,實則纂風鎮的人都知道,這地方平時不開,一旦開啟就是出了什麼大事。

  黑夜如墨,此時的四興堂里燈火大作,門裡門外都是人,這些人俱都一言不發,靜靜地站在黑暗裡。

  整個四興堂最光亮處,是一座大堂。

  正中供著四副畫像,下面是供桌香案等物。兩側各有幾張座椅,再往下點也放著四張座椅,兩兩相對。

  此時上首處的幾張座椅上,坐著三位耄耋老人,看面相最年輕的那位也有七十往上了。

  他們半闔目地坐著,竟仿佛是睡著了一般,不過眼下這種局面,想來也是睡不著。

  「這深更半夜的,不知孟家主請我等來做什麼?三伯爺和七堂叔這些日子身子不大好,我就做主不准去請。有什麼事就說吧,有幾位家主在,還有我們三個老不死的,想來天大的事也能議出個結果。」

  說話的正是那個七十出頭的老者,他也是三人中精神氣兒最好的那個。

  「德叔,不是景山唐突,而是今晚實在是出了大事,才會斗膽驚擾幾位族老。」

  姚清在下面打了個哈欠,道:「出了什麼大事?是人被打了,還是貨被燒了?不提這還好,提了我就要告狀,德叔你可得管管,嚴家人無緣無故跑去打我姚家人,送貨的時候出來搗亂,如今人傷了,貨也損失了不少,如今我這邊商人正在找我要說法。」

  嚴鴻學當即拍案而起,目眥欲裂。

  「姚清你敢告黑狀?!明明是你姚家人尋機報復我嚴家,趁著夜黑路滑,命人在半路弄了幾條絆馬索,我這邊騾馬受驚、車毀貨損、人傷,你還膽敢倒打一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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