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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成正待起身去看清音,一侍女卻匆匆過來稟報:「大人,清音姑娘回紅袖坊了。」
蕭成微覺詫異,皺眉道:「怎麼突然要回去?」
那侍女心想,她哪裡知曉,這不得問大人你自己,是不是把人給得罪了,侍女誠惶誠恐道:「奴婢不知曉,清音姑娘堅持要離去,奴婢我不敢問為什麼。」
蕭成默然片刻,一揮手,煩躁道:「你退下吧。」
蕭成臉上露出一絲擔心,「她身體既然不舒服,怎麼不好好待在房間裡休息,跑回紅袖坊做什麼!」蕭成又有些生氣,想了想,沉聲道:「我去把她叫回來。」言罷起身,正準備離開棚子,卻被陳左生喚住。
「我看你還是讓她走吧。」陳左生淡淡說道。
「為何?」蕭成皺眉問,心裡有些不悅他語氣如此輕鬆。
陳左生搖頭笑了笑,「你當她真身體不舒服?你和白玉的事她也是知曉的……」陳左生見他臉色微變,又嘆道:「你覺得她看見那女子的容貌之後,會不知曉她像誰?」
蕭成神色頓時冷沉下來,這才明白清音根本沒有身體不適,只是因為那女子的緣故。
想到自己方才對她冷淡的態度,蕭成瞬間感到無比懊惱,是他忽略了清音的感受。
「我去向她解釋,她一定是誤會了什麼。」蕭成冷聲道,他心中有些煩亂,清音的性情他是知曉的,她做事乾脆果斷,做出決定之後,便很難轉變態度,這一次她說走就走,連解釋的機會都沒給他,這讓蕭成感覺不安慌亂起來。
「你覺得她誤會了什麼?我們都看在眼裡的事,她又怎會看不出來?」
陳左生顯然也覺得那叫沈芳君的女子出現之後,清音無法再在蕭成心中占據一席之地。既然如此,還不勸蕭成放手算了。想到自己百般撮合兩人,陳左生不由感到一絲慚愧,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做這種事了。
陳左生一言難盡的神色讓蕭成的心漸漸下沉,他覺得有些冤枉,可是一時間又無話可反駁。
「我方才看你對她們兩人的態度,便知在你心心底,誰輕誰重。既然如此,該放手時還是放手的好,別把人家姑娘的心傷狠了。」
陳左生繼續說道,這一刻他是為清音著想的,早些斷也比繼續糾纏,越陷越深的好。
蕭成臉上盡力維持的淡定自持,在聽到陳左生這一副語重心長又帶著暗暗指責的話語後,終於撕裂了一小口,他臉色仿佛被凍住一般。
「別擺出一副你什麼都懂的模樣。」蕭成冷冷地留下這一句話,轉頭大步流星的離去。
蕭成從來沒有把清音看輕。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早已將她放在心上,能肯定的是,她占據著一定分量。與她在一起時,他感覺自己重新活了一回。她是無可替代的。
陳左生和柳飄飄兩人對視一眼,神色各異。
柳飄飄一臉苦惱的問:「你覺得大人會選誰?」
陳左生方才還覺得蕭成會選那位叫沈芳君的女子,可是如今看他這樣的反應,忽然又有些不確定起來,他看著柳飄飄一揚劍眉,笑得風流:「或許他想魚和熊掌兼得?」
柳飄飄媚眼含嗔,冷笑道:「這是你的想法吧?你是不是也想魚和熊掌兼得?」
陳左生連忙表明忠心道:「我冤枉,我這個浪子早就被收服了,現在我的身心都只屬於你。」
* * *
清音回到紅袖坊,便見大門口柳樹下停著一輛
華麗的馬車,清音不由駐足而立,看了眼那馬車。
就在此時,轎簾一掀,一男子自馬車上動作瀟灑的躍下,而後長身挺立,只見他披著白狐裘,裡面是一襲衣領繡銀絲的白袍,腳踩高底鞋,長發高高束起,挺拔如竹,臉上掛著令人如沐春風的笑容。
清音有一瞬間沒認出來人,直到那男人笑盈盈的與她打招呼:「清音姑娘。」
清音聽著那熟悉的聲音,才認出那是平陽世子鳳宴。
以往他總是穿著一襲紅衣,姿態慵懶,柔若無骨的模樣,今日卻精神奕奕的,如同意氣風發的少年,清音不由驚嘆於他的變化。
清音屈身行了一禮,低眉順眼道:「世子爺。」想到這人古怪的脾氣,清音覺得自己還是恭敬些為好。
「免禮。」鳳宴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清音姑娘這是去了哪裡?」
他態度親切,一副無事人的模樣,似乎忘了前些天他怒氣衝天喊她滾的事。
「應局去了。」清音淡淡的回應。
「哦。」鳳宴揚起長眉,點點頭,臉上又浮起笑容,「清音姑娘,今日可還有事?」
清音本想說有事,可突然想起一些讓人堵心的事,突然想出去散散心,便道:「無事。」
鳳宴目光落在她清麗的臉上,語氣誠懇道:「既然無事,我想邀請清音姑娘去北園賞梅,清音可願接受我的邀請?」
清音稍一遲疑,心裡像是要與誰過不去似的,冷著臉點頭,「好。」
鳳宴倒是想到她會幹脆的同意,臉上露出一受寵若驚的模樣,挑眉笑道:「清音姑娘今日竟然沒拒絕我,這真是稀奇啊。」
清音聞言心中有些好笑,不由也笑了起來,「世子是希望我拒絕你麼?」
清音一笑,整張臉瞬間變得明艷動人起來,鳳宴不由多看了她兩眼,眸中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傷感,隨即又溫柔的笑,「當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