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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庭院沉沉,秋霜滿地,草叢四周蟲聲唧唧,讓人莫名地感覺到一絲寂寞。

  蕭成進到書齋,點亮了燈,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桌上還沒收拾的碗筷,他不由苦笑了下,那女人還真是聽話。

  地上還掉了塊手帕,蕭成想,應該是她今日手上拿著的手帕。

  他端坐在椅子上,沉著眸打量書齋,之前他一直覺得這書齋冷清,一團死寂,正如他沉寂已久的心。可今日卻格外的不同,這室內充滿著那個女人的氣息,讓人竟感到了一絲久違的溫暖。

  但這女人的東西本不該出現在這裡,這書齋也不應該有一絲一毫的改變。

  他的視線落在那塊手帕上,目光掠過一抹黯然,起身,他彎腰撿起那塊手帕,手帕上面仍帶著淡淡的香氣,一如她身上的香氣,掌心不由一陣發燙,他突然回憶與她唇舌糾纏的美妙感覺。

  心神不由一盪。他無奈一嘆,將手上的帕子放到桌上,而後大步出去,在庭院的水井旁,裸著上半身,沖了個冷水澡。

  這衙舍不比他的府邸,沒有侍女僕人,凡事只能自己動手,蕭成雖是世家子弟,自小養尊處優,但凡事也能親力親為,吃苦耐勞,若是吃不了苦,他也做不來京兆尹這官,坐在這個位置上,有時候就要風雨來雨里去的跑案子。

  天氣很冷,蕭成沖了冷水澡,卻始終面不改色,體內的熱量平息後,他回到書齋換了身乾淨衣裳。

  蕭成鮮少失眠,可這一夜卻失眠了。

  他內心有股說不出的煩躁,卻又說不上來在煩躁什麼。

  他睜開毫無困意的深目,外面幽篁拂窗,四壁蟲聲唧唧,讓人升起長夜漫漫,難以消遣的寂寥感。

  正想著繡娘一案,一抹人影驀然浮現在腦海,而後思緒頓時混亂。

  鼻尖仿佛縈繞著那勾人的暖香,蕭成頓時煩躁無比,他闔上雙眸,女子粉面生春,媚眼如絲的嬌態在腦海中再揮之不去,無數雜亂的念頭排山倒海般涌至。

  他掀開被子坐起身,任由冷風灌入,然始終吹不散他體內的燥熱,他索性起身又出去洗了個冷水澡,這一夜他心神混亂,輾轉反側,直至五更天方得入眠。

  第17章

  次日,早衙由吳少尹坐堂,審理一個財產紛爭的案子,蕭成一早用了早膳,並無公務在身,便決定親自再去賭場一趟,那裡已有他的兩名下屬在把守。

  賭場設在城內十子街,賭場門面看起來不大,裝飾也樸素,裡面卻十分寬敞,鋪設整齊華麗,還賣有吃食,來此賭博的人形形色色,魚目混雜,有普通老百姓,閒漢無賴,也有富貴閒人,甚至軍營里的士兵或者在官府里辦事的差役也會偷偷來此參與賭博。

  朝廷對賭博一事管得不算嚴,蕭成手下的一些人也愛賭,蕭成也只是睜隻眼閉隻眼。

  至於那些權貴之人若想賭,則在自己府邸開設賭場,玩得花樣也多,也無人管,而他們的目的也與一般人不同,他們不為錢,只圖一個樂。有人輸了一座別業,有人輸了心愛的寵姬,卻是臉都不曾紅一下,眼睛都不待眨一下。

  蕭成對賭一事不敢興趣,只覺浪費時間精力,卻無聊至極。

  蕭成喬裝改扮去到賭場時,賭場已然十分熱鬧,眾人興致濃烈,賭桌上吆喝唱喊不絕於耳。

  蕭成的一名下屬見他過來,趁著眾人不注意,來到他身旁,莊家正搖著骰子,眾人的目光全部落在了骰盅上,大聲吆喝著,那下屬壓低聲音:「大人,那個刀疤男至今不見人影,您說這李四會不會坑我們?他本就是兇手。」

  蕭成冷肅的目光落在賭桌上,只沉聲道:「且耐心守著。」

  那下屬沒奈何,只能答了聲是,又想起一事,他嘻嘻笑道:「大人,屬下為了守那刀疤漢子,身上銀子全輸光了,這個可算在公帳上?」

  蕭成斜睨了他一眼,低聲道:「虧不了你。」

  那名下屬這才安了心,繼續一邊盯著門口,一邊又觀一觀賭局。

  一局結束後,蕭成亦隨意扔了一塊碎銀到賭桌上,已然來了賭場,當然要有一賭徒的樣子,否則只會引人注意。

  讓那名下屬驚訝的是,蕭成竟然次次都贏,明明看他家大人只是隨便一扔的模樣,而他腰包都空了都沒贏一次,果然富貴在天,怪不得他至今仍只是一名侍衛。

  那名下屬正想誇誇他這位大人的神手,忽且見門口走進來一壯漢,穿著一件茶色褐袍,一臉橫肉,身材高大強壯,一臉橫肉,看起來有些兇相,更醒目的是他的額頭有一道很深的刀疤,「大人……」他剛想喚蕭成,卻見蕭成同樣注意到了那男人,蕭成面色如常,從容淡定不露一絲情緒。

  正待他靠近,卻不料,另一頭的李四不由激動地喊了聲:「就是他!」剛說完就被他旁邊守著他的人錘了個爆栗,明明讓他莫要驚動人的,真是蠢貨。

  那大漢聽到李四的話,知曉有人在埋伏自己,轉頭就狂跑。

  蕭成等人連忙追了出去。

  那刀疤男跑出小巷,又拐進另一條曲折的小巷,他身材高大,四肢又敏捷,跑得十分快,蕭成的兩名下屬被他甩到了後頭,只有蕭成緊追不捨。

  蕭成雖是文官,但他自小習武騎馬射箭,一樣都沒落下,此刻追一個人自然不在話下。

  那壯漢一轉彎,岔進一死胡同,已退無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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