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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嚴這才說：「是牛世林。」
夏成龍又愣了。
好一會兒才說：「就那根木頭啊？」
牛世林人老實，話不多，所有很多人都說他像根「木頭」。
莊嚴說：「對，是他。」
夏成龍晃頭感慨道：「想不到啊，這姻緣這檔子事啊，真是說不準，看對眼了，情人眼裡就出西施了。」
「哈哈哈！」莊嚴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夏成龍卻在笑聲中忽然變得嚴肅起來。
「莊嚴，我有個事必須提醒你。」
「旅長，你說吧。」莊嚴道。
夏成龍道：「我從不質疑你的品質，但是我還是要跟你說一個故事。」
「好，我洗耳恭聽，聽旅長的教誨。」莊嚴嘻嘻笑著說。
夏成龍說：「你在E國比過武？」
莊嚴點頭：「嗯。」
夏成龍說：「我在那邊的軍事院校留過學，當時我發現人家的軍官學員兵種知識相當豐富，教員對軍官學員要求極其嚴格。你知道咱們中國人，講究人情，所以每逢節假日，甚至有些在考試前都會那點小禮物送教員，或者請教員吃飯。人家也去，不過吃完了才說：『你不就是想我在考試中給你們打高點分嗎？告訴你，我絕對不會隨便給你們高分的，儘管我吃了你的飯，也不會那麼做。因為你們將來畢業時要去當軍官，要領兵打仗的，不對你們嚴格要求，打仗的時候就會有很多士兵的生命斷送在你們這些人的手裡。』」
說到這，他長嘆了一口氣。
「這個事，我是從別人口中聽來的，但是對讓我感觸相當大。」
他側過來，看著莊嚴。
「你明白我說的了嗎？」
莊嚴怎麼會不明白。
如果說藍軍是磨刀石，那麼莊嚴或者夏成龍這種人就是手持磨刀石的人。
你今天給熟人高抬貴手，那不是在幫他，是在害他。
往小了說，那是害士兵的命。
往大了說，那是害國家的國防建設。
「我明白。」莊嚴用力地點了點頭。
夏成龍伸手重重拍了拍莊嚴的肩膀：「職務雖然不高，卻沒有一點責任是可以推卸；國土雖大，沒有一寸是多餘的。咱們當藍軍的，責任重大。這話，你得記在心上。」
「請旅長放心！我會竭盡所能，好好讓紅軍旅嘗到苦頭的！」莊嚴啪地一下，向夏成龍敬了個禮。
第1312章 那一年（2）
那是草原鎮綜合訓練基地從正式宣布成立起最特殊的一年。
這一年，第一個隆重登場的「紅軍」旅在基地的對抗演習中吃了敗仗。
也是這一年的六月九日，和夏成龍向莊嚴透露的消息一樣，PLA報上第一版發表了關於這次演習的報導，各大區盯著這次演習的部隊指揮官和各級首長們都大吃一驚。
也是這一年，CCTV的頻道里也有了關於這次演習的專題報導。
「紅」敗，「藍」勝。
這個結果在網際網路上引發了網友的熱議。
在紅軍實彈檢驗後的總結大會上，某大首長將網民的評論直接放在大屏幕上滾動，正面的、負面的，全部原汁原味展現在所有紅藍軍軍官面前，讓所有人看。
看什麼？
看看老百姓對這次打破慣例的演習是怎麼看的，是怎麼說的。
莊嚴最記得一個網友的評論。
他在網上的專題報導後點了個贊，然後評論說道：「過去一看演習場上到處插紅旗，我就知道傻帽兒部隊又出來作秀了。現在終於卡不到遍地的紅旗，說明演習終於不是演戲，是真正開始貼近實戰，是為了打仗了。」
那次會議，莊嚴看到大首長盯著屏幕上網友的評論哈哈大笑，說：「有人自以為插紅旗很聰明，卻被老百姓罵成是『傻帽兒』，演戲不是搞形式主義，老百姓是很聰明的，也能看明白。你們誰還願意當老百姓口中的『傻帽兒』？」
那一刻，莊嚴感到真的不一樣了。
自己在部隊服役十幾年了，這次第一次真這切切感受到這支部隊在進行一次質的飛躍。
雖然說不出來，但是卻能從點點滴滴里體會到。
不一樣了。
真的不一樣。
更務實了，更堅定「能打仗，打贏仗」的方向了。
以往莊嚴看到一些感到不舒服的現象，似乎都在消失。
藍軍在演習中不斷磨鍊對手，同時也被對手磨鍊。
第二場和B旅的對抗性演習，也很快拉開了序幕。
……
蘇卉開去C旅辦事，順帶去了一趟偵察營找徐興國。
老徐那天恰好沒出去野外訓練，人在營里。
敲門開門，蘇卉開看到老徐在看資料，便笑：「徐營長，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愛學習了？」
徐興國抬頭一看，看到老戰友，先是感到意外，然後趕緊合上資料，起身招呼蘇卉開。
「喲！老蘇，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來這邊辦事，順道看看你。」蘇卉開拉了張椅子大大咧咧坐下，接過徐興國遞過來的茶，喝了口說：「在看什麼呢？」
「沒什麼。」徐興國訕笑道，「就是一些戰術資料。」
蘇卉開說：「我聽說你很快要調到集團軍里來了，高升啊，是不是在準備就職演說啊？」
「得了吧，老蘇，都是老戰友，沒必要那我開涮。」徐興國說：「我們旅還要去參加演習呢，演習完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