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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恆陽聽了，倒是頗感意外。
他沒想到莊嚴是因為這個才歉讓這個一等功。
原先還以為莊嚴嫌棄一等功，沒想到原來是想讓給一個士官。
「軍校是培養指揮人才的地方，並不是說能當好一個士官就能當好一個軍官。這一點，你莊嚴是知道的。」唐恆陽說：「所以你的想法沒有根據。」
莊嚴馬上強調：「軍長，他是我的兵，我很清楚他的能力。上次我們師在荒島上和1團一整個兩棲裝甲營搞反搜索對抗。在沒有任何軍官指揮的情況下，一開始被打得七零八落。後來是牛世林牽頭和幾個士官組織起臨時指揮部，依靠戰術直接突襲了對方的指揮所。從這一點上看，他就是個軍事指揮人才。」
緩了緩又道：「何況，他是個天賦型的狙擊手，這種人一萬個人里挑不出一個，我是狙擊手出身，我十分了解他的情況。如果這種人只是一個士官，沒人擔保二期之後他還會不會繼續想留在部隊裡，我們當主官的不能僅僅要求他熱愛部隊，僅僅靠他的熱情留下來，對於有能力的人，是不是應該給合適的位置，將他們留住？」
唐恆陽沒吭聲，靜靜地聽著。
莊嚴又說：「如果牛世林不能提干，我覺得是偵察營的損失，而且對其他兵也是個錯誤的示範，會打擊他們的積極性。」
聽完了莊嚴的一番番陳述，唐恆陽終於開口了：「為什麼你會這麼賣力幫牛世林？僅僅是因為他是你的兵？」
「難道還不夠嗎？」莊嚴反問：「軍長，你不會以為我收了牛世林什麼好處吧？」
唐恆陽說：「我當然相信你，但是這種事並不是沒有發生過。部隊是個大熔爐，但是這裡也有雜質，我當兵那麼多年，自己很清楚。我覺得你幫他的動機並不是你自己說的那麼簡單。」
在軍長看來，一個年輕的軍官居然可以放棄一個一等功，去幫一個士官爭取一個提乾的機會，這不能不讓他感到不可思議。
一等功是什麼概念？
很多軍人犧牲了，成為冷冰冰的照片掛在輓聯上也就是個一等功而已。
如果不是莊嚴表現非凡，在這次比武中算是起到力挽狂瀾的作用，軍區和集團軍里也不會考慮給他一等功，頂多就是個二等功。
他看過莊嚴的檔案，莊嚴還沒立過一等功。
這份榮譽對於他的前程有著極大的好處。
所以，他感覺莊嚴心裡還有別的事，只是沒說出來。
「說吧，將你的真實想法說出來，你把我說動了，我去給你說服別人。」
唐恆陽放下茶杯，目光落在莊嚴的臉上，再沒離開。
第1154章 老兵的選擇
「一班長！」
許二在營房後面的樹蔭底下找到了坐在石桌旁寫家信的牛世林。
牛世林趕緊把信收起來，轉頭對許二笑道：「喲！四班副啊！」
說著，目光落在了許二的軍銜上。
現在的許二已經不是上等兵了。
他簽了一期士官。
從國際偵察兵比賽回來之後，許二被作為1連的骨幹培養，宣布擔任四班副職務。
其實明眼人都知道，四班長年底要退伍了，這是全連都知道的事情。
許二雖然現在是副班長，可是年底估計要任班長了。
「咳！班長帶個副，說話都不算數！」許二大大咧咧地在牛世林身旁一坐，目光在那封家屬上一瞥。
「寫啥呢？寫給對象？」
「沒有，寫給家裡人。」牛世林說。
許二道：「給家裡人報喜？」
「不是報喜，一個三等功有啥好報喜的？」
牛世林的表情顯得有些尷尬。
「我又不是第一次拿三等功了。」
在表彰大會上，師長姜錦霖宣布授予牛世林三等功。
當然了，普通隊員都是三等功，許二也是。
除了一個駕駛員陳政。
陳政得了一個二等功。
許二是個口無阻攔的人，想到哪說到哪，張嘴就來了：「咳！我說一班長你也是虧！如果不是最後一個科目沒打好，興許你至少也是個二等功！」
他其實是替牛世林惋惜。
其實不光許二，全連人都替牛世林惋惜。
都知道牛世林是1連綜合素質最棒的士兵。
但總是缺點兒運氣。
當義務兵第二年考軍校的時候，他在教導隊參加預提班長集訓，由於訓練強度大，文化複習上沒準備好，最後沒考上。
簽士官的第一年，本來也有機會考軍校，可是人在軍區參加比武，沒趕上。
後來雖然比武上也沒進入前三甲，只拿了個三等功，沒有二等功，也不符合提干條件，所以一直就這樣當著士官。
都知道這個兵穩重、可靠、素質好。
所以，從第三年開始，牛世林一直擔任一班長至今，在全連班長中的地位從來都是不可動搖的。
這次去參加國際偵察兵比武，全連的兵私下都說，一班長可能要提幹了。
言下之意，都相信牛世林在國際比武賽場上會大放異彩。
在這種級別的比賽里，能取得好成績，二等功的機率極大。
可是沒想到，牛世林在狙擊手比賽最後一個空中射擊環節里第一槍失准，只能靠補槍和對手拉成平局，最後要連長莊嚴出馬才扭轉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