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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二這輩子算是第一次在這麼多不同膚色的特種部隊成員面前當老師,而且翻譯方正還專門為他服務,當然樂得嘴都合不攏了,帶著所有人在小禮堂外圍了一圈,立馬吹開了。
「許大隊,找我有事?」莊嚴一邊笑,一邊看著許二,跟著許衛國走到一旁。
「咱們今天的比賽相當成功,但是我們和E軍的分數還有差距。」許衛國看起來還是有些擔心:「所以我想,後天的偵察兵狙擊手比武,是不是你親自上?」
莊嚴停住腳步。
他明白許衛國的擔心。
如果說到狙擊科目,沒人比莊嚴更精通。
但是這一次,莊嚴當了分隊的班長,所以他將狙擊手的位置給了牛世林。
牛世林是偵察營狙擊手裡最有天賦的一個士官,莊嚴從一開始進入偵察營就選中他,組織的狙擊手專業培訓的是個好苗子裡,他占一個。
經過莊嚴一年來的訓練,牛世林的狙擊專業大有進步。
因此,這次莊嚴本打算是牛世林擔任狙擊手出賽,這件事和許衛國早就商量好了。
看來,許衛國對牛世林還是缺乏了足夠的信任。
「許大隊,這事兒是不是按原來的安排來?」莊嚴說:「臨陣易將,這可是兵家大忌。」
「臨陣易將也要看環境,還得看人。」許衛國十二分認真地說道:「換上別人我不敢說,把你換上去,我覺得是提前將第三階段的比賽冠軍裝進兜里。」
莊嚴旋即明白過來。
現在的情況是E國傘兵特種部隊已經拿下一次冠軍,一次第二,而PLA分隊拿下一次第一,一次第三,從總分上看,PLA分隊排在第二名,第一名仍舊是E國。
許衛國擔心的是明天的狙擊手比賽。
這裡是別人的主場,從環境上看對E國太有利。
如果牛世林出戰,許衛國擔心他的心裡穩定性,還有專業發揮的穩定性。
能拿下第三階段冠軍,PLA分隊獲得團體總冠軍的機會將會大增加。
可是如果明天失利……
本來獲得的大好局面也許會反轉,PLA分隊會再次落入被動的境地。
「許大隊……」
莊嚴沉吟片刻之後,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覺得還是讓牛世林出戰比較好。」
「你怎麼這麼死板?!這都什麼時候了?國家榮譽為重!能拿第一而為什麼不爭?」許衛國的口氣聽起來有些不高興。
莊嚴說:「我之所以有這個決定,是因為我通盤考慮過之後的賽事。後面還有三個階段的比賽,除了狙擊手比賽之外,偵察兵小路、戰車浮渡、穿越雷場、協同射擊等等科目,我感覺即便我們的狙擊手比賽拿不到第一,後面兩個階段也很大把握可以拿到第一,同樣能在團體總分上獲勝。」
許衛國說:「我不要聽可能,我要一定!」
他是個老軍人,說話有些硬邦邦的。
這意思就是命令了。
莊嚴又道:「我還有一個擔心。之前牛世林一直在為狙擊手比賽做準備,在集訓的時候,他就一直擔任這個角色,並且為此付出了很多很多的汗水,別的不說,光是趴在地上練耐力,他那兩隻手肘就沒好過,為了端槍的穩定性,手練腫了又消,消了又腫,為了練憋氣,每天跑到訓練場外的河邊蹲在那裡把腦袋插到水裡,別人休息他都在練。他是我見過最勤奮的兵,我不能讓他白白準備了小半年,突然告訴他說你不用上了。如果這麼做,後面的比賽他就等於廢了,許大隊,你考慮過這種情況嗎?」
後面的每一個階段科目,都需要整個偵察分隊一起合作完成。
莊嚴沒有危言聳聽。
許衛國當然也知道,這麼做其實風險也挺大。
牛世林雖然是老士官,但好歹也是個人,是人肯定就有情緒。
白白苦練了半年,來到這裡比賽才告訴他不能上場。
這事擱哪說都不公平。
「許大隊,我還有一句心裡話,你想聽嗎?」
莊嚴看到許衛國沉默不語,知道他已被自己說動了。
許衛國鎖著眉頭,微微點了點道:「你說。」
「我到4師的時候,那裡的訓練是最傳統的偵察兵訓練模式,老一套,一把刀一支槍一根繩子搞定一切的那種訓練方法,我之所以向姜師長要權,要經費,要編制來進行改革,不是我莊嚴貪圖那種權力感,而是我想藉助自己的能力培養出一批骨幹,這些骨幹都是火種,他們每一個人又能培養出一片骨幹,這樣才能快速拉動整體戰鬥力。」
「如果我們這些軍官老是抱著所謂的榮譽感,一點機會都不給士兵,他們怎麼出頭?打仗難道就讓我們這些軍官上?兵都在一邊看算了?我覺得不行。也許讓新人上會承擔一點風險,但不可否認也會得到鍛鍊。我們來參加國際偵察兵比武的目的是什麼?真的是為了那座獎盃?也許我們需要從更務實的角度去看,我們要的是磨鍊,要的是經歷,要的是經驗,要的是讓更多的新人獲得更多的視野和提高。我莊嚴只是一個普通的特種部隊軍人,我也不是神,不能老是什麼都讓我上,那樣不科學!」
許衛國的內心感到震撼。
沒錯,莊嚴的話細細品了品,非常有道理。
自己是被榮譽迷住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