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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開始,每天一大早,五點半的起床號算是白放了,因為所有人早已經起床,跑長跑的跑長跑,練臂力的練臂力,由於4點半天根本沒亮,而且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能做的只能是一些體能訓練,其他都不適合開展。
最後,大隊部的領導們湊在一起開了個小會,到了晚上把大傢伙都集中起來,宣布大隊原則上並不支持額外加訓,只有特殊情況除外。
這話說的模稜兩可。
到底是讓加訓還是不讓?
大家都聽得雲裡霧裡,都覺得大隊部的領導們在和稀泥。
其實大隊領導也有自己的苦衷。
都是不同部隊不同單位過來的,許多還沒有直接管轄權,雖說這次集訓集中在C集團軍的教導大隊,可是教導大隊的教員們本身只是按照訓練計劃和標準嚴格執行而已,要說軍事上,還真未必就有這些來自各個特種大隊和偵察營的精銳隊員強。
何況人家加訓是自願,沒有強迫。
這種集訓隊提倡的就是競爭意識,當然也不能打擊所有人的積極性。
宣布這個指示之後,頭一天,大家早早就醒了,躲在黑暗中你看我,我看你,都等著別人先動。
結果4師第一個帶頭出去了。
那天許衛國還專門早期,守在樓下看誰先出來,本打算勸勸。
如果不勸,這起床和熄燈時間豈不是全作廢了?
結果第一眼就看到唐文凱帶隊先下樓了。
「唐文凱,還真是你啊?」
4師先下樓,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情理之中是唐文凱的成績的確很差,他不加訓,就等著被淘汰。
意料之外是4師所有的兵都下來了,包括全隊成績最好的莊嚴。
這……
怎麼處理?
「我說你自己加訓就加訓,把自己的兵都叫起來幹嘛?」
他頗有些責怪的意思,仿佛是唐文凱把風氣帶壞了。
唐文凱說:「老首長,他們不是我叫起來的,他們是給我當陪練來著。」
「陪練?」
「對,陪練。」唐文凱頗有些無恥地說道:「其實就我一個人加訓,他們都是陪練,我得一個接一個跟著他們跑,才能跑快點。」
許衛國一時還真拿他沒轍。
陪練?
虧他想得出來!
沒等他繼續批評,唐文凱已經帶著人咣當咣當跑遠了,只留下一臉無奈的大隊長許衛國。
4師的做法,很快被其他單位進行了百分百的復刻。
大家都學精了,既然不支持成績好的也天天加訓,那就學4師啊,挑個成績差的,然後其餘人都是陪練……
反正10個人里,總有一個成績不是最好的。
這樣以一來,許衛國那番話算是白說了,大家還是四點半起床。
既然說好的不停,那就來硬的。
許衛國當了那麼多年的教導隊幹部,當然有自己的一套。
教導隊是啥地方?
那就是專門訓練人的地方。
在部隊裡,兵和兵之間背地裡都說那就是折騰人的地方。
很快,集訓隊的各項軍事訓練強度被一下子提高了。
你們不是過剩要加訓嗎?
行,不用你們自己加,集訓隊給你們加。
原來一天一趟十公里,改成了一天兩趟,中午休息時間本來是一個辦小時,現在削減到一小時,拿出半個小時去健身房進行力量訓練。
唐文凱很快體會到什麼叫做要老命了。
在這裡,他再一次有回到當兵時候的感覺。
卸掉了軍銜,只穿迷彩服,沒有任何標記物,一個禮拜的訓練下來,唐文凱黑了,又瘦了,混在隊伍里,一眼根本看不出是個營長,就跟大頭兵沒倆樣——每天都是一身泥一身水,迷彩服上亂七八糟什麼污漬都有,收操的時候,臉上一層黃泥土,真箇人就像在工地上搬磚乾重活的農民工。
第一個禮拜,不少人的戰術靴生生跑破了。
好在,這種集訓有足夠的後勤供應,誰的靴子破了直接拿去換,馬上給你一對新的。
唐文凱儘量讓自己變得更像一個兵,而不是繼續像一個營長。
不過,骨子裡畢竟還是有著營長那股兒脾氣。
整天,搞一個新項目的時候,他直接就爆發了。
由於不是按照單位來劃分集訓班,是按照成績劃分。
因此,唐文凱的10班基本上算是成績最差的一批隊員。
整天訓練的科目其實並不新鮮,叫做「運送傷員」。
這個科目倒不是什麼新科目,因為在包括一線野戰部隊裡也有類似的科目訓練。
所謂的「運送傷員」科目實際上是模擬戰場環境下,在敵火力攻擊中有隊友不幸受傷,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傷員運送到最安全的地帶進行搶救。
所有的運送方式中,最折磨人的要算側身匍匐搬運傷員。
側身匍匐運送傷員顧名思義就是利用側身匍匐的戰術動作,在躲避敵人火力網的情況下將傷員運送到安全地域。
在實戰中,如果有人被擊倒,運送傷員的姿勢沒有特定的規定。
你可以背,你可以扛,你還可以直接彎腰採用拖、拉、扯等等方式,只要把人拖回來就行。
以前一般這種訓練都是十米距離,而且救護員和「傷員」一般只要求輕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