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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嚴來到韓豆芽幾個排長面前。
「韓排長,好雅興啊!」
韓豆芽頭低得更低。
莊嚴看看天空上的星星。
又道:「你看,對酒當歌,人生幾何,對吧?」
莊嚴伸出手,扯了扯他迷彩服的軍銜。
「當上軍官了,是不是覺得大局已定,可以放飛自我了?」
幾個排長聽了,額頭上的汗涔涔而下。
莊嚴嘆了口氣,回到隊列指揮位置上。
他的目光掃過每一個兵。
「我很少發火。」莊嚴說:「因為我當兵的時候也沒少闖禍,我理解你們,十八二十的小年輕,當個一期士官也不過是二十來歲,誰能不犯個錯?」
說著,轉向了韓豆芽的方向。
「今天雖然是星期天,可是你們幾個幹部出去小店吃東西,還喝酒,居然連個值班骨幹都沒留下?兵打起來了,你們居然不知道?」
韓豆芽站在原地,真想找顆石頭砸死自己算了。
其實他倒也不是沒想過要留人,只是叫了這個不叫那個,那不是看不起人?那不是搞不團結嗎?
何況去之前,指導員還在連部辦公室里坐著看入黨申請書。
這一看,至少也要一小時啊。
往常指導員這時候一定不離開,何況今天莊嚴去了醫院看望連長李洪貴,按理說指導員是不會離開連隊。
沒想到自己這幫人一走,指導員也失蹤了……
不過這話可不敢跟莊嚴說。
自己錯了就是錯了。
栽了就是栽了。
罰了也認了。
把指導員出來就沒意思了。
「我今天去了市區的腫瘤醫院看望咱們連長劉洪貴。」
莊嚴咬了咬牙,腦子裡在進行著思想鬥爭。
不過,到最後,他還是決定將劉洪貴的病情公布。
這事遲早也瞞不住。
何況,他必須讓1連的兵知道連長現在的狀況。
劉洪貴委託自己,一定要在年底的全軍區偵察兵比武上拿第一。
第一?
談何容易。
整個軍區有三個集團軍,光是各種步兵團就有9個,還不包括其他旅和其他兵種師。
這些都沒問題。
莊嚴對自己的能力還是有一定自信。
自己培養出來的偵察兵,即便要和甲類師的偵察兵比,同樣不遜色。
但唯一的難度就在於C集團軍的特種大隊。
這支大隊其實就是之前軍區的特種大隊。
要和他們同台競技,實在是沒什麼把握。
跟他們裡頭的新兵蛋子比比還行,跟裡頭的那些精銳分隊的老士官們比,那就差太遠。
這是長期訓練積累下來的代差,不是一年之內能改變能轉變的。
當時劉洪貴求自己答應,面對自己這位即將走到生命終點的老班長,莊嚴硬不起心腸來拒絕。
既然答應,就得盡力而為。
要讓一支部隊在短期內爆發出最大的潛力,光靠自己的訓練是不行的,還要激發這支部隊的鬥志,要讓他們知恥而後勇。
人,之所以在危急之際能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就是因為某種理想和追求,還有信仰。
綜合第一拿不到,單項呢?
單項也計算冠軍,那麼那一兩個單項,對劉洪貴也是一個交代。
「連長的病情並不樂觀。」
莊嚴說完,目光凝重地看著所有人。
這個消息,在所有人心底里投下了一枚炸彈,咣當一下炸了。
雖然難以接受,可是大家似乎又早有心理準備。
癌症。
這個詞本來就是可怕的。
不然怎麼叫絕症?
莊嚴繼續道:「他委託了我一件事,其實,是委託我們在場的所有人。我替大家答應下來了。他希望我們在年底的軍區比武里,能夠拿第一。我想了想,我們要面對的最大對手,就是我們自己C集團軍的特種大隊,這支大隊,相信不用我多做介紹,大家都知道是什麼來頭,你們覺得自己有信心嗎?」
沒人回答。
大家都忍不住在心底里進行了一番模擬抗衡。
然後大家發現,這事要贏簡直有些天方夜譚了。
以前的軍區特種大隊啊!
他娘的都是什麼人?
都是神仙般的老兵油子!
跟他們比軍事?
還要勝出,還要拿第一?
只有腦袋瓜子被門夾了才會相信能做到吧?
「都慫了?」莊嚴問。
大家的目光有些畏縮。
韓豆芽忽然說:「副連長,咱們軍官能不能上陣?」
莊嚴說:「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設置軍官比試科目,現在的比賽科目表還沒下來。」
韓豆芽說:「如果設置軍官比試科目,那我覺得你至少能拿個第一。」
莊嚴說:「你們都將希望寄託我一個人身上?將來打仗,我一個人打?我掛了,你們都投降算了?」
一句話差點把韓豆芽噎死了。
莊嚴大聲道:「我也是在特種部隊出來的,說實話,我還當兵那會兒,我就敢跟特種大隊的人較量,而且還打了個平手,我去了紅箭大隊之後,至少我在不少科目上是沒輸過的。這麼多年,我跟各軍區特種大隊都有過交流,我也拿了不少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