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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呢?」莊嚴問。
「還有就是張圯怡個人情況不同。莊嚴,你進可攻,退可守。我知道你的家庭條件很不錯,即便你不在部隊發展,即便你將來退伍,你也不愁前程。還有就是,如果你想在部隊裡發展,同樣也沒問題,你現在兩個二等功,一個三等功,還有尖子金牌和不少嘉獎,明年隨便提上去都能通過,可張圯怡不同。咱們獵人分隊出幾個人材不容易,張圯怡雖然在軍事素質上比你差一點點,可他要說提干也是夠資格的,這兩年,他也為咱們隊爭得不少榮譽,我不能眼巴巴看著他就這麼當了五年兵或者繼續當士官直至將來退伍,他不是你,你有很多機會,他也許只有這一次,你能明白嗎?」
韓自詡看著莊嚴,臉上的表情充滿著一種左右為難的無奈。
倆人就這麼靜靜地站著,許久沒說話。
莊嚴心裡堵著什麼,有些難受。
可是想想,韓自詡說的也沒錯。
自己家庭條件好,即便不當兵了,回去也同樣衣食無憂,前程一片光明。
張圯怡確實比自己更需要一個提干名額。
說韓自詡自私?
也不完全是。
手心手掌都是肉,都是他手下的兵,名額只有一個,這也不是韓自詡自己能決定的。
給了這個,那個就沒有了,也許對於另外一個就是一輩子的事情。
那麼,讓條件和基礎相對好的先停一停,興許是更好的辦法?
「你能理解隊長嗎?」韓自詡又問。
莊嚴又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最後點點頭:「我理解……」
第867章 老兵莊嚴
就這樣,隨著又一年光景的消逝,莊嚴在士官的位置上也算是出盡了風頭。
整個「紅箭」大隊都知道「獵人」分隊有這麼一號老兵,軍事素質一等一,尤其是對各類武器的使用,簡直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
帶隊去參加全軍特種兵比武,在狙擊項目和特種射擊兩個項目上,「獵人」分隊的兵幾乎包攬了所有的第一。
功,這一年莊嚴也沒少立。
一個二等功,一個三等功,嘉獎之類已經懶得去計算,在《士兵報》上也露了幾次臉,軍報的記者和莊嚴都成了熟人。
按說當兵當到了這個份上,也算是巔峰了。
再想進步,只能是提干。
可在部隊提干,有時候不光要訓練嗷嗷叫,同樣也要點兒運氣。
那年參加全軍射擊比武的時候,莊嚴遇到了一位老熟人——「北槍王」俞群超。
見到俞群超的時候,人家已經是個中尉了。
倆人聊起來,莊嚴才知道俞群超那年在預備隊和自己競爭出國指標的時候落敗,回到了原部隊後,恰好趕上了某個去他所在的大隊裡視察。
過來,當然要匯報表演。
俞群超槍法本來就很牛,在面前同樣不怯場,四百米外槍響靶落,點名讓他再進行一次狙擊表演,最後四百米外打三槍將三個啤酒瓶子打碎。
一高興,和他來了個合影,軍報上一登載,上了頭版,這下子運氣擋都擋不住了。
按說俞群超也當了幾年的士官,之前也不是沒上過軍報,但一直沒提干,說是文化程度的問題。
得到了的稱讚,外加軍報上倆人的合影一放,這文化也不是問題了。
很快特事特辦,提干表立馬填上,到教導大隊參加預提軍官集訓,一年後回到隊裡,套了兵齡,戴一年的紅牌後直接上了個中尉。
看到莊嚴還掛了個士官軍銜,俞群超有又同情又咂舌,說以莊嚴你的水平和履歷,不說保送,提干是沒問題了,咋還沒成?
說這話,其實俞群超自己心裡大約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正如自己,說白了也是運氣來了,否則現在也和莊嚴一個卵樣,繼續當自己的士官。
那年暑假,蘇卉開和嚴肅倆人大老遠跑到老虎嶺基地,回「獵人」分隊裡看了一下老部隊,找莊嚴敘敘舊。
三人在基地外面的小飯館裡吃飯的時候,談起莊嚴這些年拿過的獎,立過的功,用嚴肅的話說,莊嚴你當兵算是當到了極致,我看大隊裡也沒別人能趕上你了。
老蘇的脾氣不好,直接一啤酒瓶重重磕在桌上,說有個屌用!一麻袋的立功證書都換不來一紙的提干命令,當個大頭兵在輝煌那也只是個大頭兵,怎麼能和軍官比?
蘇卉開的氣話令飯桌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尷尬。
嚴肅悄悄拿眼神去看莊嚴,莊嚴自己倒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個,看不出表情的變化。
他忍不住說:「要不,我給你活動活動?」
嚴肅和莊嚴一起從新兵到老兵,又一起去預備隊參加集訓,感情不可為不深。
即便這樣,嚴肅從前也絲毫沒提及過要用自己家的能量去幫助別人。
畢竟軍人還是有點兒軍人的傲氣的,有些人能接受那套,可是莊嚴這裡不行。
在嚴肅看來,莊嚴算是很純粹的那種兵。
畢竟來部隊本身就沒想過圖啥,所以對於自己的底線看得就比較重。
莊嚴聽了,搖頭說:「嚴肅,你如果那樣去幫我,就得等同在我臉上甩耳刮子。」
嚴肅說:「你都當五年兵了,再不提,你就沒機會了,原則上25歲之後就不考慮了,除非特殊情況,你都踩在了邊緣線上,如果當不上,你有什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