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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隊伍里,一片沉寂。

  所有人的眼睛都在悄悄地轉,心思也跟著轉,都在看自己的隊友……

  韓自詡說:「如果你們擔心被人看不起,沒問題,待會兒我們一個個地將人帶到屋子裡,你說不說沒人知道。這樣吧,我給你們一個非常好的條件,只要一個人說了,反審訊訓練到此結束。」

  這個條件還真的很有誘惑力。

  一個人說了,全部免訓?

  有這種好事?

  單獨在房子裡寫,其他人確實看不到,可以避免被笑話慫逼。

  那一刻,隊員里還真的有人動心了。

  第564章 又是你

  「報告隊長!你在吹牛!」

  正當所有人都在心裡掂量著韓自詡那番話時,莊嚴開口了。

  「你這是在下套。」

  一語驚醒夢中人。

  經過了一夜的折騰,所有人的腦子裡多多少少都有點兒混沌不清。

  疲累和飢餓,都容易令人判斷發生錯誤。

  韓自詡之所以不斷反覆引誘所有的隊員,就是在測試隊員們在經歷了一整夜的不休不眠和水刑之後,到底有誰堅持不下去。

  72個小時的測試不肯能完全模擬真的落入敵手之時所遭遇的一切,但是可以儘量以最大的限度去模擬。

  是金子還是鐵渣,誰的意志力是堅強,誰最脆弱,很容易在這種反反覆覆的折磨中被考驗出來。

  莊嚴的話,如同炸彈一樣投入了每個人的腦子裡,頓時將大家炸醒了。

  韓自詡走到莊嚴面前,伸手在他臉上拍了拍,笑道:「又是你,莊嚴。我發現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莊嚴也心裡雖然苦哈哈的,不過仍舊擠出一絲笑,說:「謝謝隊長的欣賞,我也覺得我這人挺受歡迎的……」

  話音未落,韓自詡站了起來,朝邊上的幾個老兵說:「看來剛才在井裡還沒待夠,再帶他去清醒清醒。」

  莊嚴臉上的笑,頓時比哭還要難看:「隊長……」

  「我不是你隊長,我說了,我是你的敵人。」韓自詡打斷他說:「不要祈求敵人的憐憫,因為那是與虎謀皮,你剛才就做得很好,現在就讓你體會一下,當你被俘的時候,你又喜歡逞英雄,怎麼辦?只能說你身體好唄!」

  說罷,一甩頭,兩個老兵再次架起莊嚴,在一陣嚎叫聲中將他帶走。

  等韓自詡走開,蘇卉開低聲對嚴肅說:「老莊真爺們啊……那都是為了提醒我們啊……剛才我糊裡糊塗,還真的差點……」

  嚴肅說:「這回莊嚴可是遭老罪了……」

  張圯怡道:「平時還真沒看出,老莊義氣啊……」

  徐興國不屑道:「他就是狗脾氣,你招他惹他,他就死咬你不放,他這不是幫你們,是跟韓閻王作對呢。」

  蘇卉開不高興了。

  聽著這話,心裡怎麼都覺得不舒服。

  於是忍不住回頭對徐興國說:「老徐,要不你試試?你敢嗎?」

  徐興國的臉,唰一下紅了,沒再吭聲。

  ……

  早上九點,所有人被裝進一輛大卡車,車子離開守林人的小院子,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慢吞吞地開。

  莊嚴的位置不錯,這次他坐車廂最後面,靠近擋板的地方。

  對面坐著一個老兵,老兵饒有興致地看著莊嚴,笑嘻嘻地,就像看天橋底下耍猴的把戲一樣。

  莊嚴扶著擋板吐了一路,現在他最心疼的是隨著肚子裡的水一起被吐出去的那些壓縮餅乾。

  好不容易填了點肚子,接過一泡回到解放前,全吐了……

  「嘔——」

  莊嚴張開嘴,吐了一口又黃又青,不知道是膽汁還是胃液的東西。

  突然了,人往後一仰,靠在車廂板上。

  「我現在才算明白,原來倒吊著也能把水喝到胃裡……」

  他有些絕望地看著車廂頂的篷布。

  老兵們在車上走來走去,他們盯著每一個人,只要有人睡覺,立馬一腳踢過去。

  不能讓隊員睡著,這就是維持這一種高壓的疲勞,不斷折磨著人的神經,令其崩潰。

  莊嚴不想睡。

  他倒不是不想睡,而是現在被冷水一泡,人反而暫時清醒了。

  對面的老兵說:「誰告訴你倒吊喝不進水的?人的食道功能和升結腸有相似的地方,能把食物推向尾端。這個道理沒人告訴過你嗎?尤其像倒吊的水刑,為什麼難受?不光是那種溺水無法呼吸的恐懼感,還有就是不斷嗆進你的嘴,你的鼻腔里的水,它會讓你腦袋發疼,覺得自己瀕臨死亡的邊緣……」

  他說得繪聲繪色,令人仿佛身臨其境。

  莊嚴愣愣地聽了一陣,忽然明白了。

  就這個坐在自己對面的老兵,恐怕也接受過這種訓練,否則也不會這樣印象深刻如數家珍。

  「老兵,你也遭過這種罪?」莊嚴忍不住問。

  老兵嗤了一下,冷冷地打了個響鼻,說:「誰沒試過?大隊裡只要是特戰營連里的兵都試過。你以為這是你的特殊待遇?」

  有人跟自己說話,莊嚴覺得機會難得。

  不能說話,也是一種折磨。

  說話,容易發泄情緒,令人輕鬆下來。

  這就是為什麼孤獨的人往往容易抑鬱,導致自殺的原因,因為無法排遣心裡的那種鬱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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