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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這個試驗性的小分隊就會面臨解散的命運。
畢竟,經費既然有所傾斜,就不是白給。
拿了經費,就得拿出成績。
當獵人分隊的兵在早操收操前利用最後一點時間進行快速步手槍互換動作練習的時候,地勤兵們就在不遠處一邊用香皂洗著白淨的臉,一邊對這些訓練瘋子們評頭品足。
一個兵搖著頭,半同情半想不透的口氣說:「你看看,你看看,一個換槍動作練了都三十多分鐘了,他們也不膩啊?」
「特種部隊嘛!」另一個並捧了兩把水,潑在臉上洗掉泡沫,打寒顫一樣誇張地抖了抖身子,說:「還好我沒去到這種部隊,不然我估計自己得死在那裡。」
「王三,就你那種訓練水平,別說去人家特種部隊了,你去咱們空降兵部隊我看連門都進不去!」有人嘲笑起這個姓王,在家排行老三的士兵來。
王三說:「讓我去我都不去,特種部隊……」
說到這,卡殼了,一下子沒了詞。
旁邊人鬨笑起來:「特種部隊怎麼了?難道你王三還看不上不成?」
王三的臉唰一下紅了。
其實他內心倒是挺佩服那些兵的,說實在,也挺羨慕那些兵。
看看人家當兵,看看自己。
可是男人的自尊又讓他不能承認自己慫了。
「特種部隊和我們不都一樣嗎!?我們難道不是當兵保衛國家?難道我們不是在奉獻青春?」
聽了王三的話,大傢伙又笑了起來。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流逝。
天氣漸漸越來越冷。
冬天來了。
枯燥乏味的訓練還在一天天進行著。
這段時間以來,體能訓練的占比開始下降。
所有的體能訓練基本上都擠在了早操時間裡,然後上午是跳傘地面訓練。
在傘兵部隊裡,流傳著這樣一具順口溜——三腫三消上藍天。
其含義當然不言而喻了——每個新兵從地面的傘降訓練到升空實跳,大腿及全身都要腫脹、消退三次以上,具備更強勁的腿部力量和堅固的姿勢之後,才能基本練就一名合格傘兵的體質。
定型訓練兩個禮拜之後,莊嚴終於摸到了自己心儀已久的降落傘。
這天一大早,一輛軍車在營區的樓房前停下。
韓自詡上去和帶車的幹部聊了幾句,然後一揮手,對羅平安道:「羅平安,把人都叫過來,跟著車子過去機場那邊卸傘包。」
「是!」
羅平安跑到樓下,喊了幾聲叫下了所有人。
「在這裡等一下,待會兒我們坐另外兩台車,跟著這輛車去機場卸貨。」
「卸啥?班長?」莊嚴朝卡車方向瞄了幾眼,問羅平安:「是不是又要拉出去外訓?」
「不是!」羅平安說:「咱們現在就是外訓,你還想去哪外訓?莊嚴,你是不是覺得這裡太輕鬆,想去叢林或者山區里爽一下?還是想去無人島?」
「那咱們是去哪?」
「問那麼多幹嘛?」
「好奇啊!」
「……」羅平安見過直接的,單沒見過這麼直接的人。
於是只能說道:「是去機場那邊將車上的傘包卸下來,這邊場地限制不好訓練,機場給我們一個大倉庫,夠我們二十個人用的。」
「領降落傘!?」
聽說有降落傘領取,莊嚴心情跟當年在家時候哥哥莊不平給他買那輛本田大黑鯊摩托車時的心情差不多,甚至還要激動。
本田大黑鯊在莊嚴老家滿大街都是,可是降落傘可不是滿大街都是,很多人一輩子都沒見過正兒八經的軍用降落傘。
「班長,咱們這麼快就要跳傘了?」莊嚴略帶小激動地問羅平安。
羅平安說:「你知道怎麼開傘嗎?你知道怎麼控制降落傘嗎?」
莊嚴搖頭。
因為他的確不會。
羅平安說:「你以為跳傘就是拿個降落傘上天,背著它往下跳就好了?」
莊嚴樂了,說:「好像差不多,以前看電視都這樣,艙門打開,士兵排隊,然後一個個跳,跳下去,傘就開了。」
羅平安最近其實心情挺不好的,不過莊嚴這種不要臉的樣子實在又令他感到十分開心。
在羅平安的眼中,莊嚴是個不錯的兵。
韌性好,好勝心強,協調組織能力強,在隊裡,除了跟徐興國的關係一般化,其他人都能跟莊嚴混到一塊去。
這是一個基層指揮員必須具備的素質,可見莊嚴是個不錯的苗子。
當然了,羅平安要知道自己這麼想其實也聽多餘。
莊嚴本身就是1師教導隊的教練班長,是班長中的班長,沒點兒領導力,怕也留不在那裡。
很快,獵人分隊自己的卡車過來,將人裝上,跟著裝了降落傘的那輛車一路駛到附近的軍用機場去了。
「上車,把傘包和所有的裝具都卸下來!」
當車子在一個暫時閒置的大倉庫門口停下,所有人剛下車。
莊嚴周圍掃了一眼,大發感慨道:「我聽說空軍吃得最好,沒想到人家的駐地也好,你看看這倉庫,修得都趕上咱們營房了。」
羅平安朝莊嚴的屁股上不輕不重地踢了一腳。
「就你這屌兵話多!卸傘包!」
「是!班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