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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目越來越多,莊嚴每天根本沒有時間去想太多,就連中午休息的時間都擠出一大部分用來訓練。

  眨眼間,時間像水一樣從手縫中悄無聲息地流走,第三個月的某天晚上,韓自詡集中了所有獵人分隊的成員,宣布道:「收拾好你們的武器和行李,明天早上七點四十分出發!」

  出發?

  去哪?

  莊嚴隱約感覺,離開營區的這一天,終於要來了。

  只是這一次,是拉到哪去?

  無論是哪,按照韓閻王的性子,絕對不會讓大家舒服。

  第509章 士兵的家書

  第二天一大早,莊嚴和隊友們收拾好了東西,站在營房外的水泥路邊等著卡車來接。

  這是進入「紅箭」大隊這個營區以來,莊嚴頭一次不用早上訓練,僅僅是跑了個10公里,馬上收隊洗漱,然後開始搬東西,全放到路邊的草坪上等待登車。

  對於去什麼地方,韓閻王依舊保密。

  不過莊嚴也習慣了,「紅箭」大隊管得比一般的部隊嚴。

  從前莊嚴所在的1師,好歹也是個快反部隊,當時莊嚴覺得每禮拜只允許包括炊事班買菜的上司和炊事員在內的3%的外出比例已經比坐牢只好一點點而已。

  如果這樣比較,在「紅箭」大隊這個營區待的這三個月,就真的跟坐牢沒啥兩樣。

  對了,有一點倒是不同,坐牢頂多是粘粘膠花,做做聖誕燈帶之類的小工藝品,不用像自己這樣天天練得跟鬼似的。

  也許是部隊性質特殊,所以士兵也從來不問,韓自詡也不說,官兵之間保持著一致。

  「紅箭」大隊有個傳統,每當要外出訓練,連排長都會讓兵們寫一封家書,說說自己最近的情況,談談自己的進步之類。

  自從上次父親住院,莊嚴回家探親之後,兩父子的關係變得融洽了許多。

  莊嚴幾乎每個月都要往家裡寫一封信。其實當兵的如果沒有女朋友,信相對還是少許多。

  和女朋友之間啥都能說,一件小事都能吹兩頁紙,和父母則不同。

  其實仔細想想,這也值得理解。

  當兵在外,兒行千里母擔憂,一點點事都能讓當爹當媽的坐立不安食不知味。

  在信里說自己受傷?

  這不是找抽嗎?沒這麼坑爹媽的!

  說辛苦?

  都當了兵了,好歹也算一軍人,肩膀上抗著軍銜頭頂著軍徽,都說流血流汗不流淚,都覺得自己是男子漢了,沒人願意認慫讓別人低看自己一眼。

  說訓練任務?這又涉及到保密制度,不該說的不說……

  總之,除了說點好的,還能說啥?

  說自己吃得好住得好和戰友關係融洽跟領導就像鄰家大哥那樣和諧友愛,然後故作深刻地寫上一些思想進步之類的屁話。

  在信末總不忘來上一句「祝爸媽身體健康」啥的,這才完美收官結尾,信封一封,到通訊員那裡蓋個免費的義務兵三角戳拉倒。

  這種家書的內容實在乏善可陳,每個兵都寫過,每個兵都沒少寫,寫了一兩年,早已經寫膩了。

  其實大家都有一個事實是不願意承認的,即便你當了兩年兵,按照十八歲入伍計算,你也只是二十出頭。

  二十出頭在社會上還是個愣頭青,說白了沒多少人生閱歷,當兵之後能體會到艱苦樸素這四個字已經是很不錯了,能和父母之間多一些溝通已經是燒了高香,你還想著能有多深刻?

  即便莊嚴和父親莊振國之間早已經有了默契,那個關於軍功章的賭約。

  但是莊嚴仍舊和父親沒能像跟朋友一樣寫信聊得那麼酣暢淋漓,這就是現實。

  代溝這玩意,你看不見,也不摸著,可是它就是存在。

  所以當昨晚韓自詡讓所有人寫一封家書的時候,莊嚴從內心裡是牴觸的,因為他三天前才寫過一封家書。

  但韓自詡是隊長,他的話就是命令。

  莊嚴道最後還是寫了。

  內容依舊乏善可陳,依舊是陳詞老調,依舊是在最後致以革命的敬禮,然後祝父母身體健康。

  在寫信這件事上,莊嚴是在這之後才知道為什麼每次外訓之前,隊長都鼓勵大家寫一封家書。

  在「紅箭」大隊,這幾乎就是一個習慣,一種傳統,一種俗成約定。

  因為你永遠不知道自己會被拉到哪裡,會去參加怎樣的訓練,又或者是不是去執行某些要藏著掖著不能說的任務。

  最重要的是,你永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遇到危險,也永遠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最後一封信。

  所以,每一個特種兵其實在從新兵菜鳥變成了老兵之後,之後都會很認真對待每一封信。

  因為也許這就是自己的遺書。

  在「紅箭」大隊裡,在對待寫家書上這個問題的態度,老兵和新兵的區別就在於此。

  車子終於來了。

  大傢伙麻利地將行李和武器等等全部搬上了車。

  這次所有的東西都帶齊了,訓練的迷彩服到各種槍械、槍套、攜行具之類,無一遺漏。

  看這個樣子,好像要去外面待挺長一段時間。

  登了車,車隊朝大門外駛去。

  莊嚴坐在車裡,熟悉的感覺有一次襲來。

  當年離開教導隊,又或者離開八連去教導隊,每次都是坐這種軍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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